“这个卑职倒是查过,刘二柱的岳丈、岳母都在,还有一个小舅子,和刘二柱一家人关系不错。”
耿章光顿时有了主意,“严典吏,你带着人去查一查刘二柱的岳丈家,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不义之财。”
严典吏显得有些为难,“堂尊,这个刘二柱的岳丈家不在咱们长洲县,而是在吴县。”
“虽然吴县和咱们长洲县都是苏州府的附郭县,但毕竟是两个县,我们这样贸然过去吴县的地盘上,有点不合规矩。”
耿章光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这样吧,我向吴县拟一则公文,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吴县,把事情查清楚了。”
“卑职明白。”
看着严典吏离开的身影,耿章光的心里,又起了计较。
冯家光离开县衙后,径直回了府,因为他的府上还有一众乡绅在等着他的消息呢。
“冯兄,情况如何?”
“冯兄,状况怎样?”
“冯兄,可还顺利?”
冯家光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诸位,莫急,莫急。”
“我去了县衙,也见到了知县耿章光,可是咱们的这位耿知县,耿老爷,耿大人,是软硬不吃啊。”
“一个劲的在那说场面话,一点实底也不说,本想送礼,他也给我驳了回来。”
一名乡绅听了这话,当即动了怒火,“我看,这位耿老爷,是非清查田亩不可了!看来城郊的那具尸体,是没起作用呀。”
“哼!”一名乡绅冷哼一声,“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还想做事,我看他是痴人说梦!”
一位儒雅的中年乡绅说道:“他要做梦,就让他做去,可是他做的是美梦还是噩梦,这个得咱们说了算!”
“不管是哪任知县,乃至知府,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拜会我们。这个官,我们让他当的安稳他就能当的安稳,让他当的不安稳,他就当不安稳!”
“那个刘二柱的案子不就是现成的嘛,让刘二柱的那些叔伯兄弟、堂兄弟,全都县衙门前去闹,我还就不信了,自古以来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这些人,还能让他一个外来户欺负了。”
冯家光听了众人的话,止不住的点头,“诸位说的都有道理,刘二柱的案子,确实是一个下手的地方,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刘二柱的妻儿被关在了县衙,要是这个刘张氏说出刘二柱得了肺痨来,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儒雅的中年乡绅毫不在意,“这个刘张氏的娘家在吴县,吴县那边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了。答应刘二柱的钱,也都送到了刘张氏的娘家,要是这个刘张氏想要反悔,那也得掂量掂量她娘家人的性命。”
冯家光不置可否,“不过,我觉得事情还可以更好办一些。”
中年乡绅立刻就明白了冯家光的意思,“冯兄,你的意思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冯家光点了点头,“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若是这个刘张氏也死了,那县衙门的人,就算是浑身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中年乡绅略感为难,“办法倒是好办法,就是不太好弄。”
“现在不比以前,管大牢的是刑狱科,新来的刑狱科的陈典吏是外来人,咱们还没买通。据大牢里的狱卒说,这个陈典吏整天守在大牢,就连牢饭他都让狱卒先吃一口再给犯人,实在是有些棘手。”
“棘手也得办呀。”冯家光态度坚决,“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这个耿章光的态度,那是非要清查田亩。”
“就咱们名下的田地,真经得住查吗?谁家的田地数量,能和鱼鳞图册的对上号?”
“再说了,清查完了,那该交的赋税,我们交还是不交?”
中年乡绅有些为难,“要是非要让那个刘张氏死,倒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不过,咱们借着刘二柱的案子闹出动静,这件事,还是问一问申老的意见吧。”
冯家光闻听此言,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咱们就去申老府上,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