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当即散开,耿章光这才见地上躺着一人,身着衙役服饰,但头破血流,昏倒在地上。
耿章光见状,怒火中烧,“这是谁干的!”
治安科的严典吏立刻从人群中拽出两个衙役,“不是让你们留在这看着点,怎么张大昌让人打成这样了!”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回答,“严典吏,您走之后,这群佃户群情激奋,吵吵着要对张大昌动手,那么多人,我们俩实在是拦不住。”
“废物!”
“废物!”
严典吏啪啪就抽了这两个典吏几个大嘴巴,“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这两个衙役嘴角都被抽出血来了,也不敢说别的。
“好了,”耿章光走了过来,“事到如今,埋怨他们两个已经没有用了。”
耿章光喊过一个心腹书吏,“你把张大昌带下去,找个郎中医治。”
“是。”
接着,耿章光又看向这两个衙役,“都有谁动手了?”
“回老爷,这些佃户,都动手了。”
“冯三带来的家丁动手了没有?”
“没有。”
“确定没有?”
衙役拼命摇头,“没有。”
耿章光明白了,衙役都是本地人,畏惧冯家的势力。
“陈典吏,把他们两个收监。”
“是。”刑狱科的陈典吏立刻安排人上前。
耿章光又看向治安科的严典吏,“严典吏,出了人命,你就安排两个衙役在这看守,你治安科是没人了吗!”
严典吏也委屈,“堂尊,当时出了人命,这些佃户,还有那些家丁,推搡着我们要说法,二老爷说不要激起民愤,让我们保持克制,就安排了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都撤了回来。”
县丞李有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堂尊,当时群情激奋,民怨沸腾,县衙的人和百姓剑拔弩张,稍不留神,就容易引起冲突。”
“卑职也是害怕引起民乱,官府与百姓发生械斗,这才把人都撤了回去。”
耿章光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李有道,“死了的那个佃户呢?”
一个佃户回答道:“被他家里人抬回去了。”
“胡闹!”耿章光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
“出了人命,官府没派人勘察,竟然敢私自处置尸体!”
“严典吏!”
严典吏头上又冒汗了,“卑职在。”
“你自己脱了官服,回家等着都察院的人上门问罪吧,治安科的差事,你就不用管了。”
严典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堂尊,堂尊,卑职也是多年当了二十多年的胥吏,好不容易才当上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也是刚调到长洲县不久,您就给卑职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耿章光知道,这个严典吏原本是浙江按察使司的一个捕头,因为这次胥吏改革,才被浙江按察使司举荐,成为了长洲县治安科的典吏,不是本地人,也是刚刚到本地不久,和本地士绅还没有瓜葛,还可以用。
经过刚刚这么一吓,震慑的目的也达到了。
“那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带着人去把尸体找回来,连同他的家人一同带回来,这个差事你要是干不好,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卑职明白。”严典吏站起身来,招呼了一队人,“你们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