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敢保证啊?”
“莫说老夫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就算是内阁六部也没人敢担保啊。”
孙之獬要的就是这句话啊,“沈按院说的是,既然没人敢担保,那么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必须要对这些人加以审查。”
“我的都是大明臣子,既食君禄,当报君恩。如今出了谋逆大案,凡是有可能的涉案人员,我们都必须严格审查,绝不能有一人漏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倘若真有一人漏网,就有极有可能危及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杜绝这种可能。”
沈惟炳听着孙之獬的话,每一个字上都充斥着四个大字,那就是冠冕堂皇。
你孙之獬是什么玩意,朝堂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啊,你孙之獬要是心里真装着大明朝,你至于当官十来年了连个绯袍都没混上吗。
孙之獬的小心思,沈惟炳是明白的,他无非就是想趁机大兴牢狱,将反对盐政改革的那些人,全都抓进大牢,以求推进盐政改革。
当然了,最终的目的,还是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沈惟炳刚想开口反驳,但却被路振飞抢先一步。
“孙同知的话,也不无道理。”
路振飞点指桌上的账本,“这账本上记录的人,都和郭有德有利益往来,郭有德谋逆,这些人未必就不知情,也或许他们之中,就有人推波助澜。”
“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对这些可能涉案的人员,要严加审查。有问题的,就继续审,继续查,没有问题的,就尽快释放,尽量避免闹得人心惶惶。”
汪乔年随之说道:“路佥宪说的,有理,也在理。”
“若是真的有谋逆之人,在我等眼前逃脱,那你我,还有何脸面,再戴头上这顶纱帽啊。”
“至于说是否影响城中商业,这个倒是未必。我们传询的是商贾,不是下面的伙计、掌柜,对商业的影响不会很大。”
“再者,为了彻底清查谋逆乱党,就算是影响城中商业,那也是值得的。”
沈惟炳一看这架势,汪乔年是江苏按察使,代表的是江苏,路振飞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代表的是中央。中央和地方都同意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较这个劲了。
“为了彻底清查乱贼,过堂传讯这些人,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不过,人数较多,最好还是传讯的快一些,避免影响民间。”
汪乔年连连点头,“沈按院说的极是。”
“如今,这谋逆案也有了眉目,这等大案,还是要尽快上报京师。”
“另外,毛中丞已经向吏部行文,相信很快革去淮安知府郭介成的公文就会下发江苏。”
“在此期间,我们不光要对民间进行审查,对于官员,也要加以甄别,以防有害群之马玷污官场。”
“稍后,我将亲自动笔,向京师行文,陈述此案。”
说着,汪乔年看向孙之獬,“孙同知,你是淮安府同知,对淮安的情况相对熟悉,这些可能涉案的人员,就由你负责传讯。”
“至于淮安府以外的可能涉案人员,就由淮扬兵备道与你一同行动,另外,我会派按察使司的周千户配合你。”
孙之獬大喜,“下官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