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乔年也注意到了桌子上摆着一份笔录,便翻开查看,“这个就是那份笔录吧。”
“正是。”
汪乔年大致看了一遍,“杨志文,证据都摆在这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是官逼民反!”
杨志文语气激烈,但说话却说的有些不清晰,因为他的脸刚刚被抽肿了。
“官逼民反。”汪乔年合上笔录,轻笑一声,“这么说你是承认你造反了呀。”
“盐政改革,乃是国策,盐铁厅按照朝廷的政策改革淮安盐场,这是合理合法。可你却带人聚众闹事,阻挠国策,更可笑的是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有官员逼迫你。”
“你好大的胆子啊!”
“再者,有官员逼迫你,你可以向江苏按察使司、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衙门去递交诉状,可以向江苏巡按御史递交诉状,也可以去锦衣卫江苏千户所去告状,甚至可以去京师敲那登闻鼓。”
“可你偏偏选择了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说着,汪乔年再次看向高名衡,“高兵宪,罪犯杨志文的家人可曾控制起来?”
“回禀臬台大人,下官一开始确实派人去杨志文郭有德的家里,请他的家人配合调查,可是下官的人去晚了一步,杨志文的家人都被人提前转移了,扑了个空。”
“被人提前转移了?”汪乔年眉头微皱,“被谁提前转移了?”
“据周边百姓回忆,参与转移杨志文家眷的人,有淮安盐商郭有德府上的家丁。”
“来人呐。”汪乔年朝着堂外喊了一声。
立即进来一名千户,“卑职在。”
“你带着人,将郭有德的府邸围了,将那个郭有德给我带过来。”
“谁敢反抗,一律按同犯论处。”
说完,汪乔年向堂下撒了一个签。
那名千户捡起签,朝着汪乔年一抱拳,“卑职领命。”
那千户刚出去,接着就走进来一名淮扬兵备道的总旗,他向着汪乔年和高名衡抱拳行礼,“大人,卑职奉高兵宪之命,监视为大牢送饭的那些狱卒,果不其然,有一名狱卒与郭有德府上的管家存在金钱往来,被卑职带人抓个正着。”
“据那狱卒交代,说是郭有德出了高价,托他们向杨志文传递一张纸条,但由于高兵宪防范严密,未能成功。”
“纸条呢?”高名衡问道。
“就在卑职身上。”
“快呈给臬台大人。”
“是。”
汪乔年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就三个字,沈立新。
不过,字迹却显得很是稚嫩,像是孩童写的。
汪乔年将纸条递给高名衡,高名衡接过一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个沈立新可是替少府当差,他们这是打算把脏水往宫里泼啊。
“臬台,这……”
汪乔年知道高名衡的担忧,但他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官府中可有硕鼠?”
“淮安知府郭介成,或许与之有染。”
“那你就亲自带着人去趟淮安知府衙门,将淮安知府郭介成请到这里来。”
“下官明白。”
汪乔年又扫了一眼杨志文,“杨志文意图造反,按律,当诛九族,既然他的家眷都被人转移走了,那就先把他的三族抓来。”
高名衡顿时就明白了汪乔年的意思,“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安排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