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介成脸色不太好,“淮安盐场的事情,想必郭老板都听说的吧。”
“这个,不敢瞒府台大人,我虽然一直都派着人盯着淮安盐场,可今天一大早,盐铁司的兵丁就守在盐场,不让人靠近,后来兵备道的人又封锁了盐场,我确实是不知道淮安盐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以防万一,草民这不是才斗胆派人去请府台大人前往淮安盐场查看。”
郭介成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
“你安排人,也不知道安排一个机灵点的,你看看你安排的那一个杨志文,那是什么东西!”
“吃的倒是挺胖,可光长肉不长脑子啊!”
“我刚带着人去淮安盐场,就看到这个杨志文被盐铁厅的兵丁押着,结果杨志文一看到我,上来直接就喊:郭大人,冤枉。”
郭有德略显尴尬,“敢问府台大人,那个盐铁厅参政孟兆祥,可是察觉出了异样?”
“你说呢?”郭介成直接反问一句。
“就杨志文那样,只要他孟兆祥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我们之间早有联系。”
郭有德眉头微皱,骂了一声,“这个蠢货!”
“府台大人,既然事情都被察觉了,淮安盐场就在可是在淮安府,您是淮安知府,那您怎么不把杨志文那些人都带回淮安知府衙门啊。”
“咱们之间的那些分红,那个杨志文可是知道不少,要是他被撬开了嘴,咱们可都得跟着遭殃。”
郭介成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你以为我不知道把杨志文那些人带回淮安府衙吗!”
“关键是我带的回来吗!”
“盐铁厅的孟兆祥带着兵直接看住了那些盐户,我好说歹说、软硬兼施这才迫使孟兆祥原地看押那些盐户,派人禀报省里,等待省里的指示。”
“结果,淮扬兵备道的高名衡带着兵又来了,现在人被兵备道的兵带走了。”
“更可气的是,他杨志文一个小小的盐户,在话语中还敢威胁我。”
郭有德也有些急了,“府台大人,杨志文敢威胁,那是他不自量力,可是您怎么能放任他被兵备道的人带走呢。”
“我不让兵备道的人把人带走,人家兵备道就能听我的?”
“淮扬兵备佥事不过是正五品,府台大人您可是正四品啊,您就不能拦着点?”
郭介成一拍桌子,“我怎么拦!他高名衡本来就是按察使司的佥事,更重要的是,他兵备道有兵啊,他高名衡带着那么多的兵来,我也得能拦得住啊!”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让杨志文他们胡乱咬人。”
郭有德听了这话,倒是显得颇有信心,“这一点,府台大人尽可放心。我已经提前和杨志文他们说了,他们犯了到来就是掉脑袋的罪过,他们闹一闹说不定还有活路,倘若真的被官府抓了,只要管好嘴巴,他们的妻儿老小,就由我养。”
“陛下早就下了旨意,崇祯十年八月及之前的盐政问题既往不咎,你拿这个,能唬得住他们?”
“哎呀,我的府台大人,那些大字都不识几个的盐户哪懂得朝廷的旨意啊,他们也就是胆子大一点。自古以来,贩卖私盐都是死罪,就算朝廷下了旨意,他们敢信吗,还不是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就是那个杨志文难缠一点,不好糊弄,不过我也提前和他说了,出了事,要是他敢胡乱攀咬,我就灭他家满门。”
郭介成还是不放心,“不,这是关乎你我九族的事,绝对不能马虎。”
“九族?”郭有德有些愣住了,“贩卖私盐,还不至于诛九族吧?”
“贩卖私盐是不至于诛九族,可是意图谋反就得诛九族了。”
郭有德整个人都惊呆了,“府台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杨志文他们是因为意图谋反被抓走的?”
郭介成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回答。
郭有德很是诧异,“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去杨志文的家,他儿子不是在李秀才那里上课学堂吗,让他儿子给他写一句话,想办法让杨志文看到,算是个警告。”
“府台大人,您怎么知道杨志文的儿子在李秀才那里上学堂?”
郭介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我虽然收了你们的钱,但我也得了解你们的人,这样我心里才能踏实。”
“另外,就让杨志文说是沈立新指使的。”
“沈立新?那个给少府做事的盐商。”郭有德立刻就明白,“咱们得把水搅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