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向王德化,“王德化。”
“奴婢在。”
“将刚才的话,告诉外面那些人,劝他们回去。要是他们不听劝,你就让东厂的番子拿着家伙站在他们旁边。”
“不过,有一点,不准打,也不准骂,不准让他们吃,也不准让他们喝,更不准让他们起身。哪怕是他们累的瘫倒在地了,你们就算是架着,也得让他给我跪着。”
“既然他们想跪,那就让他们跪个够,同时让太医院的太医侯着,要是有人晕倒了,就拿针扎,灌参汤,弄醒了给我接着跪。”
“明白没有。”
“奴婢明白。”
“明白了就去做。”
“奴婢告退。”
王德化出了大殿,就没有那份谦卑了,脸上立刻涌上一股傲然,迈着四方大步,朝着宫门走去。
王德化来到跪门的大臣面前,先是清了清嗓子。
“陛下有旨,已派专员赶赴浙江,察查银矿坍塌一案,待事情查明,立刻缉拿元凶归案。死难矿工,按官例加倍抚恤。”
“诸位大人,陛下已经派人去浙江查案了,地上怪凉的,诸位就请回吧。”
工科给事中问道:“敢问王公公,陛下可曾说过要罢免矿监,废除矿税?”
“这个,陛下倒是不曾说过。”
“那我们就不能回去了,我们要继续跪在这里,匡扶朝廷之过失。”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对,那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不走。”
王德化微微一笑,“诸位大人,听咱家一句劝,还是回去吧。”
“我们不会去,匡扶朝政,乃是吾等做臣子之本分。”
“朝廷之过失,我等决议匡扶,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武死战,文死谏,吾等身为文臣,自当谏言陛下,不畏强权,不避生死,直言劝谏。”
“俺也一样。”
王德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王德化朝着宫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呐。”
“在。”
呼啦,在门外涌进来两队挎刀的东厂番子,面露凶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大臣,手中紧紧握着刀把,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人了。
跪门的大臣们有一丢丢害怕,不过,话说的依旧是震天响。
“我等为匡扶正义而来,岂惧尔等鹰犬。”
“我等皆是铮铮铁骨,不怕斧钺。”
“吾心之所向,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俺也一样。”
王德化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你们呀,多虑了。”
“陛下特意吩咐了,对待诸位大人,要有礼貌,要客气,不能打,更不能骂。”
“诸位大人要是身子骨撑不住了,也没事,太医院的太医就在一旁侯着呢,随病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