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图看向朝鲜世子李淏,“殿下,还不接旨!”
“哦。”李淏这才反应过来,“臣朝鲜国王李淏,领旨谢恩。”
对于朝鲜国王李倧的下场,在场的朝鲜官员也并未感到奇怪,有些人甚至感觉,就应该如此。
程序走完了,张瑞图来到李淏身旁,“殿下,从今日起,您就是朝鲜的一国之主了,可切莫自误呀。”
李淏连忙点头,“阁老放心,李淏省的。”
“阁老,城中已经备下接风宴,还请阁老务必赏光。”
张瑞图摆了摆手,“殿下,本阁这次前来,是为了朝鲜请求我大明驻军一事,我看,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其他的,稍后再说。”
李淏自然是不敢说不了,“也好,也好,那就听阁老的。”
双方进入城中,直接来到议事厅。大厅中央一条长案南北而摆,双方座位摆放也很有讲究。大明位于东侧,朝鲜位于西侧。
大明一侧,坐着三人,张瑞图居中而坐,其左为兵部侍郎杨嗣昌,其右为援朝总兵黄得功。
至于黄道周,则被安排在了一旁休息,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让他参加的。
朝鲜一侧,同样坐着五人,新任朝鲜国王李淏,居中而坐,其左为朝鲜领议政崔纽必,其右为朝鲜左议政光去朴,最左侧为朝鲜右议政朴不够,最右侧为朝鲜礼曹判书朴国昌。
张瑞图率先开口,“朝鲜的国书,我大明皇帝陛下已经看过了。”
“贵国有意让我大明驻军朝鲜,以护周全,这一点虽然之前从未有过,再加上你朝鲜认贼作父,对建奴称臣纳贡,因此我朝中大臣,多颇有微词。”
“不过,我大明陛下,看在朝鲜素来恭敬的份上,力排众议,还是决定答应朝鲜的请求。”
李淏当即起身,面朝大明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天朝对我朝鲜的恩德,如同再造,陛下对我朝鲜,也是垂爱有加,从今之后,我朝鲜侍奉大明,必定如侍父兄。”
接着,李倧便开始表忠心,“为弥补我朝鲜犯下的过错,今后,天朝大军在我朝鲜的费用,皆由我朝鲜负责。”
张瑞图心道:我大明在你朝鲜驻军,保护你朝鲜的安全,你朝鲜负责粮饷,这都是说好的,怎么这会倒成了你的赔礼了。
不过,张瑞图也没有计较这些,“殿下,本来按照之前的议定,一万五千人,每个月饷银六万两,可是,我大明陛下深知朝鲜被建奴肆虐,百姓生活不易。”
“所以,陛下说了,宁可苦了我大明将士,也绝不能苦了朝鲜百姓。”
“陛下特意吩咐了,这每个月的饷银,由原来的六万两,降为五万两,粮草物资,也不用朝鲜负担了,届时派人在朝鲜百姓手中购买也就是了。”
其实,这也是朱由检特意要求的,万一朝鲜征集粮草物资的时候,强征多征,回头把锅扣在大明的头上,再引起朝鲜百姓的怨恨可就得不偿失了。
若是由军队亲自到朝鲜百姓手中购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则能无形之中拉近军队与朝鲜百姓的关系,也为以后打下基础。
李淏一听,心中大喜,“真是皇恩浩荡啊。”
说着,李淏又朝着大明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
接着,李淏叹了一口气,“只是朝鲜国库中金银所剩无几,恐怕还要靠天朝工匠帮助开采金银矿后,才能支付天朝大军的饷银。”
张瑞图笑着摆了摆手,“无妨,等开采出来之后,再行支付即可。”
李淏接着问道:“阁老,那敢问天朝这一万五千大军,该如何分配防守呢?”
其实,李淏的真实意图是,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你这一万多人在我朝鲜王都城外驻扎,我能睡得着觉吗?
至于说收复咸镜道的事情,李淏很识趣的没有提,因为他害怕明军到时候收复不了咸镜道,反而会惹恼了建奴,朝鲜再受到建奴的报复。
对于李淏的小心思,张瑞图心知肚明,他没有回答,而是示意一旁的杨嗣昌回答。
杨嗣昌自然也看得出李倧的心思,只见他手指长案上的地图,道了一声,“殿下莫虑,且看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