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也没有直视,而是信手摆弄书案上的奏折,“你的来意,朕已然清楚,朝鲜是我大明的藩属,朕不会不管的。”
“只不过我大明前不久才击退了建奴,兵士有些许损伤,粮草也消耗不少,如果想要再度出兵的话,需要些时间。”
“那敢问陛下需要多长时间?”
“放肆!”礼部尚书来宗道厉声呵斥,“我大明陛下,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使臣可以质问的!”
朴国昌连忙跪倒,“是是是,外臣知罪。”
朱由检摆了摆手,“无妨,起来吧,下次注意就是了。”
“不过需要多长时间,具体还得看兵部和户部的。”
兵部尚书李邦华随即起身奏报,“陛下,若是征召北方各省士兵,最快也要两个月,若是从京师中调兵,一个月便可完成。”
“哎,朝鲜是我大明藩属,当然能多快就多快了,那就从京师调兵吧。”
户部尚书郭允厚起身奏报,“陛下,户部之前囤积的粮草,在奴酋黄台吉寇关大战中,已消耗殆尽,若是再度囤积,最快也得三个月,若是再运往朝鲜,快则半年,慢则,说不准。”
朱由检直接就拍板决定了,“那就半年,绝对不能再多了。”
朱由检看向朴国昌,“朝鲜使臣,你就安心在驿馆中住着,半年之后,我大明,便可发兵救援朝鲜。”
朴国昌一听,半年,那我家国王坟头上的草恐怕都得长起来了。
“陛下,半年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到那个时候,恐怕我朝鲜国土,就要全部沦陷在建奴手中了。”
朱由检听罢,叹了一口气,“哎,也罢,谁让朕这个人心地良善呢,就是见不得受苦。”
“郭尚书,户部的粮草还能不能再快一些?”
户部尚书郭允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启禀陛下,您也知道,先前的大战,我大明十余万勤王大军,云集京师,这还不算后续赶来的部队。十几万军队,光是粮草消耗,每天都是天文数字,半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另外要是再将粮草运往朝鲜,辽东的陆路被建奴切断,就只能走海运,而海运有风险,弄不好就会船毁人亡,所以,臣才说快则半年,慢则说不准。”
“除此之外,还有大军的饷银,战后的犒赏,抚恤等等,户部都需要提前做准备。”
张瑞图这个时候也适时的开了口,“郭尚书,本阁还要提醒你一句,陕西连年干旱,也急需大量粮食赈灾,在准备救援朝鲜大军的粮草时,可不能耽误陕西赈灾的粮食。”
郭允厚听罢,连拍脑门,“哎呀,多谢阁老提醒。”
“陛下,刚刚是臣疏忽了陕西的赈灾粮食,那要是这样的话,救援大军的粮草,最快,也要十八个月。”
朴国昌一听,稍微一琢磨,十八个月,那不就是一年半吗?
一年半,我家国王估计都得过周岁了。
“陛下,十八个月实在是太长了,朝鲜,恐怕是支撑不住呀。”
朱由检也是无奈,“你刚刚也听到张阁老和郭尚书的话了,我大明陕西,连年干旱,民不聊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携泰山以越北海,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朴国昌再次跪倒在地,“陛下,朝鲜实在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恳请陛下,怜悯朝鲜百姓吧。”
内阁首辅李国普冷哼一声,“你朝鲜的百姓是百姓,我大明的百姓就不是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