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五通鼓声响起,鼓锤每敲一下,发出咚咚的响声,襄城伯李守锜的心,也随之颤抖。
成国公朱纯臣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把目光看向了英国公张惟贤。
可张惟贤眯着眼,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根本就不理睬他。
朱由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襄城伯,这京营的将士都来完了没有,朕看的都犯困了。”
李守锜一直盯着呢,看着能来的是都来了,不过远远达不到兵册上的人数。
没办法,吃空饷的勋贵太多了,他李守锜虽然管着京营,可管不了,也不想管,谁没事愿意得罪人啊。
李守锜此时就像是后世收暑假作业的课代表一样,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都来了。”
“真的都来了?”
“真的都来了。”
“哦,都来了。”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襄城伯,你家有丹书铁券吗?”
李守锜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回禀陛下,有。”
“那就好,回家之后再好好看看,然后差人把它送到宫里来。”
“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
“不知犯了何罪,那好,朕就和你说说。”朱由检指着校场上的士兵,“朕再问你一遍,京营的将士都来齐了吗?”
“来,来,”李守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要是说没来齐,那之前他说来齐了,这就是欺君之罪。
要是说来齐了,那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朱皇帝不识数啊。
“臣,有罪。”
“知道自己死罪就好。”
李守锜有点诧异,我说的不是有罪吗,怎么变成死罪了。
“陛下,襄城伯年迈,对京营之事有些力不从心了,难免有些许疏忽,还请陛下从轻发落。”成国公朱纯臣说道。
没办法,吃空饷这事谁都有,尤其是他成国公朱纯臣吃的最多,他可不敢让这事漏了。
朱由检瞥了一眼成国公朱纯臣,又看向了襄城伯李守锜,“成国公说的也有道理,看在成国公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
李守锜如蒙大赦,立刻跪倒,“谢陛下开恩。”
京营提督太监高起潜,看着襄城伯李守锜躲过了一劫,心中也暗自庆幸,自从他当上京营提督太监以来,这油水,也是没少捞,要是李守锜倒了,估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高起潜!”
“奴才在。”
朱由检扫量着这个历史上冷死卢象升的太监,“高起潜,朕让你提督京营,是让你把京营打造成一支铁血之师,结果呢,今日响了五通鼓,连人都来齐,你可知罪?”
高起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有罪。”
朱由检冷哼一声,“你不是有罪,而是该死。”
“朕那么信任你,让你提督京营,可你自己看看京营是什么样子,要是敌人打到北京城下了,他们能指望得上吗!”
“奴才知道错了,还请万岁爷开恩啊。”高起潜不停的叩首。
朱由检扫了一眼襄城伯李守锜,“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让朕开恩!”
高起潜还是一个劲的磕头,“万岁爷开恩呀。”
“蠢货。”朱由检暗骂道。
高起潜见朱由检不搭理他,于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王承恩。
王承恩自然是明白朱由检的意思的,不动声色的从袖子中伸出左手食指,指向襄城伯李守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