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奴见状当即下令,终于是带着些许残部向山谷外冲去。
半个时辰后,琐奴一行人呼哧呼哧地跑出了谷地。
“水,拿水来!”琐奴说着,一把从部众那扯过一个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部帅,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琐奴话刚到嘴边,远处一阵马蹄声让他顿时哑然。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探出了头,月光洒在那支魏军的玄甲身上,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幽光。
随着魏军越来越近,琐奴终于看清了那支军队的大旗——“邓”!
翌日,阳高城的魏军大营可谓是一片欢声笑语。
经此一战,众人看邓艾的眼神都与之前不同。
辛敞率先开口道:“轲比能的大军现已后撤四十余里。”
“这应当归功于王军侯。”邓艾看着王松表扬道,“是他趁着夜色多树火把,营造声势,让轲比能误以为我军会趁势乘胜追击,这才胆寒退去。”
“不敢当。”王松很是谦虚,“这都是邓司马定策之功,末将只是依令行事。”
接着邓艾又看向众将,声称会全部记下各自的功劳并如实上报,整个大帐中旋即进入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诸位。”邓艾本不想破坏气氛,但还是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沉声说道:“此战过后,阳高城便不可久留了。”
“这是何意?”
邓艾解释道:“尽管我军斩了鲜卑人的先锋,但昨日斥候也是探得真切,轲比能的大军仍有至少三万之众,再加上东西两路的鲜卑大军更是不可估计。”
“我军在正面依旧是处于极大劣势,而且经昨日一战,只要轲比能仔细思考一下就会知道我军的深浅。”
“所以他必会卷土重来。”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毕竟在与边境胡人的战争上,无论是前汉还是如今的大魏,只要兵力不是太大劣势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出塞正面硬刚。
当然也有翻车的时候,就比如当年田豫带个五千人出去扫荡一圈,回来就被轲比能围在了马城。
但这种心理上的优越感还是很强的。
因此,对于轲比能而言,魏军都要用这种伏兵之计了,必然是兵力堪忧。
邓艾接着说道:
“我军首战告捷并拖住了轲比能不少日时,此时便可以以退为进,退守平城了。”
“等到鲜卑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幽并二州的援军应该也要到了,届时将军回来,便到了跟鲜卑人决战的时刻。”
邓艾说完,众人开始各自琢磨,有人连连点头,有人则是皱眉不语。
就比如司马昭。
什么一会儿不能去平城,这会儿又能去,什么又以退为进的?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但经昨日一战,他却是学会了一个道理:当遇到解决不了的困境之时,是可以莽出奇迹的!
“邓司马。”辛敞忽然献上一计,他指了指帐中的火炉,“不如我军临走前再给鲜卑人送份大礼?”
邓艾心领神会,笑道:“我正有此意。”
而就在这时,帐外忽然走进一人,开口便说:“禀邓司马,征北将军来信。”
“哦?”邓艾赶忙接过信,拆开来看。
之前他在进军阳高时便着人给夏侯献送信,告知对方自己的部署和打算,但昨日的战报,想必对方还不知情。
“征北将军说什么了?”
“他何时能到?”
邓艾看完信却是一脸的震惊,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沉声道:“各位速去整军,我们不去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