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夏侯献没想到的是,戴胡阿狼泥比他想象中的要“温顺”。
还没等牵弘的消息传来,戴胡阿狼泥部落的信使却先一步来面见自己。
他把轲比能暗中联络他的细枝末节和盘托出。
说实话他有点心动,但不多。
如今并州雁门这里,不仅有牵弘这个猛将管辖,更是有新任的征北将军坐镇旁边的代郡。
当年平城一战他是见识过两人的手段,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而且那轲比能在他眼里,一直以来都是个反复无常的主。
他没必要冒这个险。
但他也不敢斩了轲比能的信使,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此刻,夏侯献正面带愠色地看着眼前的鲜卑人,随后重重地一拍案台。
“你部落归顺以来,我大魏可曾亏待于你?”
“你家首领为何不把那贼人信使的头颅砍了带来?”
“事到如今还想待价而沽,两面不得罪是吗?”
“将军,我家首领绝非此意啊。”那鲜卑信使慌忙俯首急呼:“我家首领说,我部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随时听您差遣。”
这时,邓艾随即出列唱起了白脸:“将军,既然戴胡阿狼泥部主动派人告知,可见其诚心,不如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说看。”
邓艾拱手示意后,对着跪地的鲜卑信使说道:“回去告诉你家首领,让他回复轲比能,同意他的请求,如有进一步消息务必马上来报。”
“呃这。”鲜卑信使抬头瞄了上位的夏侯献一眼,后者很快说道:“就依邓司马之言。”
鲜卑信使连声称是,随后慌忙离开了此处。
十几日后,消息终于传来。
轲比能约定在十月九日前来楼烦,也就是十日后。
与此前拉拢步度根时如出一辙,轲比能邀其在雁门边境楼烦一带集结,声称自己会亲率大军迎接他部落的家口资产。
得知此消息,众人再次齐聚一堂,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帅案后悬挂的北疆地图。
“楼烦。”夏侯献用手指在雁门郡的西南角处点了点。
自从前些年他在并州收复了平城之后,雁门郡的掌控范围已向北扩张到代郡高柳一带。
看到这里,司马昭先是皱眉问道:“轲比能的老巢弹汗山距离高柳塞仅三百余里,为何会舍近求远跑到楼烦去接应?”
王濬解释道:“这看似不合理却也很合理。”
“此话怎讲?”司马昭表示请教。
“首先,戴胡阿狼泥的部落本就被迁至阴馆一带活动,离楼烦更近。既然轲比能要撺掇他叛逃,总不会让其在我并州境内一路北上肆无忌惮的行军吧?”
“原来如此。”司马昭表示受教。
“子上。”夏侯献唤了一声,众人纷纷侧目看去。“换作是你,从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你会选择怎么做?”
司马昭精神一振。
奉明兄这是在考验我?
他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了一阵,试着分析道:
“现在一直都在将军的计划之中,我军可用戴胡阿狼泥做诱饵,调集大军在楼烦一举歼灭轲比能的主力。”
“至于先前说的匈奴人,他们大多分布在太原、新兴一带,只要我大军到了楼烦,他们必会望风来投,不敢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