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弘在信中如实以告,他麾下目前有乌桓骑兵两千有余,但是相比鲜卑人还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向我请命,由他亲自负责去和乌桓部落的归义侯王寄、王同交涉,请他们出兵共同讨伐轲比能。”
“荒唐!”
夏侯献话刚出口,毕轨却怒斥道:“用牵弘也就算了,怎么连乌桓人都出来了,你要知道我刚上任并州时,那两个家伙可不怎么安分!”
“要我看,那些胡人不值得相信!本来此次元明兄前来,我是有意把他们一并收拾了的。”
毕轨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站起身阴阳怪气道:“不过话说回来,他牵弘为何要向你请命呢?”
“这不对吧,我才是并州刺——”
“昭先!”秦朗忽然抬高音量打断了毕轨,“你坐下。”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看懂了这是怎么回事,只有毕轨一人当局者迷。
只不过夏侯献的正式任命还未下来,秦朗也不好多说。
好在此次战役他是公认的主将,所以他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做出了决议。
“就依牵弘之计。”
上党郡,壶关县,羊府。
羊徽瑜端着汤药走进羊衜的房内,此时正值七月,羊衜却披着厚厚的裘衣,伏在案前。
“阿父,该用药了。”羊徽瑜轻声道,接着轻轻拿着汤碗和调羹向羊衜走去。
“就放那吧,为父的身体为父自己清楚,喝再多药也不当事。”
“阿父这是什么话,您只要按时用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女儿既担忧又故作镇定的神情,羊衜不愿让她再伤神,于是接过汤碗抿了一口。
那药甚是苦涩,然而女儿不知道的是,更为苦涩的是他的内心。
羊徽瑜已经十九岁了,在这个年代,士族家的女子几乎在十五岁前就会订下婚约,像羊徽瑜这个岁数还未出嫁的,真是少之又少。
事实上这件事是另有隐情的,早些年他有和司马家有过私下的,不为人知的口头婚约。
羊衜一直以能结交河内司马氏为荣。
谁知司马师成年后转头就去娶了夏侯尚的女儿。
羊衜本想,这或许是当时曹丕有意安排也就没多想,就把目光放在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身上。
谁知前年司马昭却娶了吴质的女儿。
这让羊衜实在是有些气不过,他羊家就算如今再怎么不显,也不至于比不上他吴质家吧。
这些年司马懿一直领兵在外,他也不好把这隐晦之事放在台面上来讲。
但他越来越觉得司马家没有信誉可言。
其实世家联姻的目的很纯粹。
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为了家族兴旺,他倒是不在意自己女儿给人当妾,只要对方的家世比自己显赫就行。
只是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自己长子的才华也不算出众,他实在是有点等不起了。
羊衜忽然问道:“徽瑜啊,你喜欢去元姬府上玩吗?”
羊徽瑜惊讶道:“阿父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羊衜笑了笑,“没什么,为父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