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艾走之前,曾给夏侯献看过他所着的所谓屯田策论。
据邓艾所言,那只有一个大概的雏形,然而此次外出调查后,他显然对自己的策论有了更深的优化。
邓艾道:“我两淮之地,土地肥沃,然而河流却,却不多。”
“在下以为,若能开凿河渠,兴修水利,便能提高粮食产量。”
“嗯。”夏侯献反正对此也是一窍不通,只能装模作样地点头。
不过此次他发现,邓艾在跟自己谈话时很是放松,甚至都流畅了不少。
邓艾接着说道:“若是能在淮南、淮北大面积实施军屯,再通过新开凿的河渠引水灌溉,如此一来,不出三年,我淮南便可囤得不少军粮,就,就不用过度依赖朝廷调度了。”
“并且,开凿河流还有一个用处。以前我淮南每逢战事,粮秣的运输就要徒耗大量军力。若是能利用上漕运的水路,我军需用度的运输便可事半功倍。”
妙啊!
夏侯献忽然想起,吴国每次犯境,都是来去自如,他们一般会选择汛期,水位高涨的时候。
不仅仅是他们精于水战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们很会利用水路来转运物资,甚至是运兵。
面对这问题,魏国方面始终很头疼,大多时候都是疲于奔命,跟吴国玩“打地鼠”游戏。
是啊,陆路运输太过笨重了。
想到这里,夏侯献满是欣赏地看向邓艾:“士载这些建议相当可贵,于国于民都是极为利好的。”
“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
邓艾却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府君有所不知,这些政策想要实施下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士载何意?”
“这毕竟是两个系统的政务。”邓艾叹了一声,“实不相瞒,在下在视察的两个月里,擅自做主,去找过当地的度支,却受到了很大的阻力。”
“屯田度支根本不理睬我们这样的郡吏,就连勘察的时候还派人时刻盯着在下,更别提给他们提建议了。”
“况且,如此大规模的改革也不是他们度支说了算的,必然是要上报庙堂,由庙堂决策。”
听到这里,夏侯献有了明悟,如今自己权力太小,就算他想用邓艾之策,也很难给他足够的大的舞台。
他有些愧疚地端详着邓艾,却偶然间发现邓艾的脸侧和嘴角有淤青,他马上注意到了异样,关切地问道:“士载,你受伤了?”
“没,没,没,没有。”邓艾慌忙答道。
“士载,方才你说话可没这般费力,发生了什么,你必须如实告知。”
邓艾这才交代了实情:“其实无碍,只是和人发生了一些口角。”
夏侯献听了个大概,说是邓艾在视察过程中为了更深入的了解土地情况,多和屯民们有交流,不知为何却遭到屯田度支的百般阻拦,甚至还动手打了人。
“士载为何不还手?”夏侯献有些疑惑,他印象中邓艾应是文武双全之才,不至于被人欺凌吧。
邓艾却说:“下,下官代表的是淮南府,若是与其发生冲突,恐对府君的名声不利。”
夏侯献听得有些心疼,当即啪得一声拍在案几上,接着起身拉起邓艾就往门外走去。
“府,府君要做什么?”
“谁打你的,咱要给打回去!”
邓艾慌忙道:“不,不可啊,下官无碍,真的无碍。”
夏侯献看着邓艾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士载,你记住。”
“名声什么的我不在乎。“
“我只是要他们知道,谁胆敢欺负我的挚友。”
“必然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