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顿时涌入数十名卫兵。
“府君饶命啊!”
“府君!”
整个帐中瞬间炸开了锅,斥候们没等到他们期盼的嘉奖,得到的却是一份死亡通知。
文钦更是一脸不解:“府君这是何意?”
“何意?”夏侯献气不打一处来,“三十骑,剿灭近八百贼众?照你这意思,给你八百骑,你能把灭了贼吴十万大军!?”
“仲若啊,军功可不是这么骗来的!”
被当场揭穿的文钦当即跪了下去,“府君,末将知罪!”
“晚了!”夏侯献猛然站起身,怒视着一旁的卫兵,“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都推出去斩了!”
“喏!”卫兵们领命,当时就架起人往外走,文钦一看夏侯献来真的,脸上愈发难看,就差当场哭给他看了。
文钦扯嗓子说:“府君!末将真的知罪了,还请府君饶恕啊。”
这时,夏侯献身旁的陈渊忽然开口:“府君,我军大战在即,这时斩将,恐影响军心,不如”
“仲博不必多言。”夏侯献旋即打断道,“本府与乐府君刚刚达成协议,若是我淮南军可以成功招安那些流民,我淮南、庐江二郡可以共享这些人力。”
说话间,夏侯献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文钦。“现在倒好,文都尉何其威风啊,竟把那手无寸铁的流民屠杀殆尽,还恬不知耻地跑来邀功!”
“经此一战,文都尉可谓是‘名声大噪’啊,那些藏匿深山的流民只会对我大魏更加惧怕,更有甚者会逃往江东,这一系列的后果,文仲若都难辞其咎。”
夏侯献一口气说了很多,陈渊直到他把话说完,才继续说道:“话虽如此,可毕竟文将军对淮南一带颇为熟悉,不如留其性命,在军前效命,戴罪立功可否?”
陈渊本以为自己苦口婆心的一席话能让夏侯献有所缓和,谁知夏侯献直接说道:“不可,这种目无军纪、贪功冒进之人,我要他何用?”
“仲博勿要再劝了,我意已决,将参与者全部斩首,将文仲若的脑袋,挂于营门头上,以示军威!”
见夏侯献如此坚持,陈渊自知也是劝不动了,他只是惋惜地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文钦。
文钦此刻已然傻了,他想说点什么,却哑口无言。
“夏侯府君~”
忽然间,大帐外传来一个声音,循着声音看去,一身披甲胄的男子拉开帐帘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乐綝。
“乐府君。”夏侯献作礼。
乐綝也回礼,随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文钦等人,轻笑道:“夏侯府君军纪真是严明啊。”
夏侯献乍一听,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他接过对方的话,说道:“我治下不力,让乐府君见笑了。”
“不要这么说,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虽然我的军中军纪也很严苛,但凡事都有变通之法。”
乐綝这话一语双关,不仅没有攻讦夏侯献的治军能力,还间接的有帮文钦开脱的意思。
“乐府君的意思是?”夏侯献开口问道。
乐綝忽然轻笑一声,“我可没什么意思,毕竟他们是夏侯府君的麾下,自当由你来决断。”
“只不过,我刚刚接到满将军的军令,着我领兵三千向舒县进发,想必夏侯府君的调令也很快要下来了。”
夏侯献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乐綝的意思很明显了,出征在即,若是这个时候斩杀了主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
俄顷,他走到文钦面前,大声说道:“看在乐府君的面子上,这次就免了尔等死罪。全部自降一级,罚扣一年军饷,日后多立战功,以功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