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长安城银装素裹,前几日的一场雪,让原本就萧条的街道又落寞了几分。
此刻的长安城门紧闭,高大的城墙上不断有士兵巡逻警戒。
安西将军府内,夏侯楙坐在榻椅上,脸颊泛着红晕。
他的手边抱着一个美妾,身后还有一侍女在为他捏肩。台下,一群家伎们正挥舞着长袖翩翩起舞。
忽然,门外的家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
夏侯楙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何事啊?”
“献公子来了。”家仆道。
“哦?”夏侯楙眉头一扬,“献儿来了,那还不赶紧请进来,这还通报什么!”
“这另外——”家仆还要说些什么,但夏侯楙觉得扰了他的雅兴,当即怒道:“别废话了,下去!”
家仆不敢再言,拱手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夏侯献走进了府内的大堂。
“阿父。”夏侯献行礼。
“献儿不必多礼。”夏侯楙伸手招呼他过去,“多年不见,献儿长这么大了!等到你弱冠之年,为父就为你取个好字!”
“阿父,儿今岁已行冠礼,表字为奉明。”夏侯献略显尴尬地回道。
“哦,奉明,夏侯奉明,好字啊!哈哈哈。”说着,夏侯楙一伸手,指挥身旁的侍女,“还愣着干做甚,还不过去服侍公子。”
夏侯献心说这老爹果真是不靠谱,但这毕竟事关家族命运,于是乎夏侯献还是好心提醒他一下。
“阿父,这些女子还是先屏退了吧。”
夏侯楙一愣,“为何?难道吾儿不近女色?”
“那倒不是,只是”夏侯献顿了顿,“只是这次阿母也来了。”
“啊?”原本还有些醉意的夏侯楙顿时清醒了过来。
然而却为时已晚,清河已经迈着步子走进了大堂。“夏侯驸马好生快活啊。”
夏侯献自觉的站到了一旁。
谁知夏侯楙自觉事迹败露,反而挺直了腰板也不装了,“长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啊。”
“我劝你把这些个人都速速退去,否则后果自负!”清河气呼呼地直言道。
“哎~”夏侯楙凑到了清河身边,俯下头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我偏不照做,公主能奈我何?”
“哼!”清河一抖衣袖,不想再跟对方说话。
这时,一旁的夏侯献清了清嗓子,凑近夏侯楙小声说道:“阿父,还是照阿母的话做吧,陛下就快要到了。”
“什么!”夏侯楙听闻大惊失色,差点没一头栽到清河的身上,他赶忙挥手把一众家伎和小妾迅速屏退。
夏侯楙才这知道天子御驾亲征这件事,他赶忙换上官服又让下人把府上打理了一番。
他本以为有大将军驻扎郿县自己只要稳坐长安便可无忧了,谁知事态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半个时辰后,曹叡到了。
所幸曹叡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夏侯楙的丑态,否则夏侯献怀疑自己都要被陛下迁怒了。
曹叡一入府堂,夏侯楙便躬身迎道,“臣夏侯楙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卿无罪。”曹叡四周环视了一下,又看向夏侯楙,“卿镇守关中多年,劳苦功高,如今陇西战事吃紧,朕不得已才御驾亲征于此。然,朕不在洛阳,无暇为朝中诸事分神,故而要倚仗卿来为朕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