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灵?”
听到少女的姓氏,夏侯献有些讶然。
琅琊诸葛氏虽说在当今大魏门第不算顶级,但也绝非小门小姓。
正常来说是不会甘愿把家族族长的女儿当作侍妾来侍奉权贵的。除非那权贵实在顶流。
看来这诸葛诞是拼了呀。
“咳~”夏侯献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直接招呼府中下人就好,记住,就安生待在府上,不要到处乱跑。”
看诸葛灵的年纪也就比自己长女夏侯芸大不了几岁,夏侯献说话的语气,不免变得像是在说教。
“是。”诸葛灵欠身,随后离去。
王元姬的目光在少女的背影上停留,叹道:“二八年华,真好啊。妾都快忘了,自己像她那么大时,是什么模样了。”
夏侯献脱口而出:“我记得。”
“别贫嘴。”王元姬娇哼一声。
“咳咳~”夏侯献侧过头问妻子:“你收了?”
王元姬语气中带着醋意,头也不回地问道:“夫君想收吗?”
夏侯献目光一滞,知道这是一个送命题。
“我近来公务繁重,哪有心思考虑这些。”
这话倒不是违心,最近他不仅要忙于太庙诸事,天子曹芳的课业也要他来费神,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入了太后的道,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爽快地答应此事。
王元姬的笑容只增不减:“夫君公务繁忙那就更需要有人来服侍呀。”
好了,夏侯献知道这事聊不下去了,皱眉道:“那就退回去。”
“什么?”王元姬看着那些正在被下人们搬运的木箱子,问道:“都退回去吗?”
“自然。”夏侯献爽快说道,“包括那”
“夫君。”话没说完,王元姬却是打断道,“夫君如今乃一国宰辅,做事岂能全凭自己心意?”
“此话何意?”
“诸葛诞此人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注重自己的名望,此番却宁愿自污也要向夫君示好。夫君这一退,诸葛诞的颜面该往何处放?”
见妻子忽然收起了笑容,夏侯献也随即肃容道:
“可是元姬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此事之后,官吏们争相效仿,都学着诸葛诞‘强买强卖’,我该如何自处?当我相府是什么地方了。”
王元姬转过头,表情意味深长:“到时妾自会为夫君挡下。”
她忽然挽住夫君结实的手臂,“你以为,妾是嫌这相府不够热闹?”
“元姬”夏侯献哑然。
二人就这么缓步走着,没一会儿便穿过长廊,来到相府的庭院之中。
假山林立,溪水潺潺。
“夫君知道,妾为何答应此事吗?”
夏侯献没作声。
王元姬道:“夫君之前一直出征在外,对洛阳城中的小事并不关心。你可知道,诸葛诞的两个女儿曾与人订下婚约?”
“这倒还真不知。”夏侯献摇摇头,心说世族们联姻太司空见惯了,他也没时间盯着别人的家事。
王元姬想了想,接着说道:“诸葛诞的长女原本与太傅之子司马伷定下婚约,次女则是打算给王广作续弦,只不过司空新丧,此事便只能暂且推后了。”
夏侯献认真地听着,他忽然发现这诸葛诞是三头下注啊。
自从当年夏侯献将诸葛诞引荐到阿父夏侯楙帐下做官,诸葛诞的履历上就开始贴上夏侯家印记。
包括现在诸葛诞有的一切,都是夏侯献给的。
但这家伙明显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