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规矩”
“怎么?”夏侯献反问,“你还想把阿虎也带走?”
文钦懂了,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幼子文虎才五岁,本身也应该留在洛阳,于是乐呵呵地说道:“不敢,不敢。”
数日后,到了文钦离京赴任的日子。
府门外,文鸯回首看了一眼府邸,这是他生活了九年的地方,一朝离去,很是不舍。
“阿鸯,上车吧。”耳边传来阿父的催促。
他又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登上马车。
“阿鸯!阿鸯留步!”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文鸯赶忙对车夫道:“停车。”
他走下马车,回头看向着气喘吁吁的夏侯森:“森兄,昨日不是已经搞过饯行宴了?”
夏侯森调整着呼吸,道:“呼~~我忘了一件事。”
说着他卸下腰间佩剑,“喏,这个送你。”
文鸯眼睛一亮,却是问道:“这不是森兄的新欢嘛,君子岂能夺人所爱?”
夏侯森把宝剑递到文钦面前,“我那日说过,宝剑当赠英雄!”
近日相府有些热闹。
朝臣们听闻天子欲征集配享太祖庙的名单,于是都跃跃欲试,想要为自己的父祖辈们争取这一殊荣。
听说这次配祀人选的规制设得很高,一些毫无争议的名单提前放了出来。
分别是:大司马曹真、大司马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司空陈群、太傅钟繇。
这些人无论是功绩还是地位,都无可厚非。
同时,他们的子嗣也是活跃在当今大魏政坛。
除了夏侯玄。
不过夏侯献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抹杀其父辈的功绩。
今日府上,来了一位稀客。
骑都尉荀顗,他是荀彧的第六子。
人们都传,荀顗的长相与当年荀彧年轻时颇有几分神韵,今日一见确是有几分贤臣名相之风。
“荀君,太傅身体可好?”
夏侯献一开口问题便很尖锐,毕竟谁不知道荀顗是拜在司马懿的门下,而他今日却主动到访,未免不让人觉得这是有所图的。
荀顗道:“太傅年老多病,在下前些日子还去府上拜访,他如今确是无暇顾及朝政。”
荀顗倒也坦诚,事实上,他虽以太傅马首是瞻,但在平日政务上,并不是司马懿鹰犬爪牙的做派,反而是兢兢业业,是难得的实干官员。
“唉~”夏侯献叹息道,“太傅不理朝政,本相心力交瘁,希望太傅早日养好身体,为国秉政啊。”
荀顗点点头。
过了一阵,他又说道:“对了丞相,在下听闻陛下近日在筹划太庙一事。”
夏侯献故作恍然,“噢,原来荀君是为此事而来。”
“实在惭愧。”荀顗叹息道,“先父当年确实有过失,但他毕竟辅佐太祖东征西讨,建立基业,我这做儿女的还是想为先父争取一下。”
夏侯献沉默了一阵,忽然起身。
他走到荀顗面前,后者赶忙起身拜礼。
“荀君啊,此事恐怕不妥。”
闻言,荀顗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夏侯献拍着他的肩膀,“荀公一生都为汉臣,忠贞不渝。我以为,若是将他放进我大魏的太庙,那是对他的侮辱。”
荀顗似乎有所明悟,夏侯献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荀君,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