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死了?”
“大将军何以见得?”这下换司马昭反问了。
夏侯献笑着看向子上,故作高深道:“感觉。”
当然,他所谓的感觉并不是对着司马昭反向操作。
而是陆抗的这封信有些奇怪。
首先是回信的时机。
对方并没有收到信后马上回复,而是过了两三日。
既然对方选择光明正大地回信,那为何会耽误了中间的这几日呢?
除非这几日里吴军营中发了什么。
其次,先前夏侯献给吴军的那封信虽然名义上是给陆抗的,但陆抗此时应当还未有正式的官职,只是随父出征罢了。
所以吴军既然选择这种相对正式的信使往来,这信自然要主将亲自来写,即便是陆逊病重,那也应当以陆逊的名义、口吻来回复。
这才符合常理。
然而陆抗却完完全全以个人名义回信,还能堂而皇之地派信使前来。
那信使看似滴水不漏,但他张口闭口都是替他家“陆公子”送信,而非“丞相”。
通过这些微末的细节,夏侯献大胆推断:此时的陆抗可能接过了吴军的指挥权。
随即,他把心中所想告诉了诸位幕僚。
杜预、钟会认真琢磨着夏侯献话语中的逻辑,渐渐的认同了。
司马昭也恍然大悟,喜道:“陆抗这是心里虚了,怕我军知道他们虚实,所以才用此计来麻痹我们。”
这话的确说到点子上了。
这时,钟会建议道:“明公,既然如此不如马上发起进攻,再跟吴军这么耗下去,百害无一利。”
“嗯。”夏侯献点头,“我正有此意。”
如果先前对阵陆逊他心存顾虑是情有可原,但如今统帅易主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尽管陆抗也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名将,但对于如今的夏侯献而言,只不过是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孩子。
现在还畏手畏脚,岂不徒增笑柄?
见杜预摩挲着下巴站立不语,夏侯献问道:“元凯?”
杜预沉吟道:“明公,‘陆逊之死’只是假设,并未被完全证实。我军仍不可掉以轻心。”
这话提醒了夏侯献。
‘死诸葛吓死活仲达’的趣事他前世是有耳闻的,这些顶级统帅越老越妖,保不齐会玩出什么花样。
念及于此,他问道:“那元凯可有良策?”
杜预拱手回道:“一军统帅的才能之体现,不仅要看他战略选择和临阵指挥,还有看他的治军能力和临机判断。”
“属下以为,不如夜袭吴营,探一探吴军虚实。”
“善,就依元凯之言。”
入夜,寅时。
文钦带着一队人马,人衔枚,马裹蹄夜袭吴军大营。
当他们到时,已接近卯时。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也是人一天当中最困倦的时刻。
吴军的营地不只这一个,文钦也不傻,他并不认为吴军主将会把自己的主营安在最外围。
不过那都不重要,他定了定神:“举火!”
一声令下,顿时身后数枚火把齐举。
“杀!”
魏兵发起了冲锋。
从高空上来看,星星点点的火光迅速聚集成一团,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入吴军大营。
然而冲进去才发现,营中竟然空无一人。
文钦当即抬手下令:“止步!”
他察觉到了异样,立即派人进大帐查看。
很快,从大帐出归来的甲士高声汇报道:“将军,是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