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尤其是每每见到渊王,朕甚是开心。”
谢玄将白棋放到自己面前,又将黑棋递到了秦肆酒的面前。
他的指尖夹着一枚棋子,眼神锐利地盯着棋盘,在其中央偏右的位置落下一子。
“开心?”谢玄从低低的笑了一声,“燕国一事皇上考虑的如何了?”
秦肆酒手中握着玉质的棋子,神情专注,回答的自然极了。
“自是要攻打,不过今日征西将军的建议极好,点到为止即可。”
棋盘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每一步棋似乎都暗藏深意。
“征西将军勇气可嘉,战场上的确出类拔萃,可在政事上不过纸上谈兵。”谢玄缓缓说道。
秦肆酒早猜到谢玄会说出这话,于是似是不经意间发问。
“难道朕真要同你所说的,派人先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杀掉,从外部一点点瓦解整个燕国?”
秦肆酒眸子逐渐变冷,“先不说这是在辱了朕的名声,杀难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盯着谢玄一字一顿:“难不成渊王这是想将朕架在火上烤?”
谢玄看了看棋盘上的黑子,笑了。
他了解皇上的性子,正直心软,自作聪明。
可如今这黑子处处挖坑,步步为营,凌厉得很,和之前的皇上简直天差地别。
看来这皇上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怯懦,无非就是装装样子。
如今更是直接懒得装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都别装了。
谢玄抬眼回复秦肆酒的话。
“那晚在御花园臣就已经说的很清楚,听与不听皇上自己定夺,何来将皇上架在火上烤一说?”
谢玄字字诛心,“攻打燕国需用兵十几万,从难民瓦解只需几万。可就连这几万也要从臣手下调人,他金寿手底下的闲人个个整日无所事事,到处欺凌百姓,皇上让臣如何心甘情愿派十几万手下送死?”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秦肆酒的面前。
谢玄一只手抬起秦肆酒的下巴,缓慢地靠近,说道:“皇上,容臣提醒您一句。”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向上抬起:“这江山啊现在是我想让它姓商,它才能姓商。”
谢玄修长的手上青筋凸起,轻笑一声:“若是哪天臣玩够了,突发奇想,想让它姓谢了”
他凑近了秦肆酒的耳朵,一字一顿:“那皇上猜猜,您还能跟我在这坐着讨价还价吗?”
秦肆酒忽地闷笑出声,一把攥住了谢玄的手腕,将人猛地扯到自己面前。
二人几乎嘴唇要碰到一起了。
秦肆酒轻声道:“渊王整日将朕当作傀儡娃娃,以为指点两句朕就会照做,如今和自己预想中不一样的滋味如何?”
谢玄眯了眯眸子,杀意四起。
秦肆酒在这时却忽然起身,将谢玄一把按在了椅子上,手则是压在谢玄的锁骨之上。
“你外甥在夺嫡之争中牺牲是他无能,留下来的才是赢家,你想恨,想颠覆皇权,那就试试。”
谢玄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笑声无端带着些疯狂的意味,笑了半晌,谢玄才停下。
“商九昭,看来你才是这紫禁城中最有趣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