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多想,往日里在宫中步步维艰,自然是很难相信别人,但本王娶你的心是真的。”
可我觉得怎么都不像真的,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合理。
“我要一百二十担聘礼,我没有娘家,彩礼不够以后会让人看不起。”我见他面上似乎闪出一刹那的惊喜,但我再看时,他仍是平和的微笑着,或许是我眼花了,今天我受了刺激,看什么都不准确吧。
“彩礼我要实打实的……”我还未说完他便说:“在账上拨二十万两,你随便挑。”
二十万两几乎是公主的规格,最高阶女官出嫁以前有三个,嫁妆算满了没有超过两万两的,不过这左手出右手进仍是回他王府。好处是作为嫁妆是可以归我调动,但我没想过要嫁他。
“二十万也太多了,只怕宫仪礼制那里便过不了。我一个女官而已,要花费王爷这么多钱。”
“什么宫仪礼制,本王不计较那些,以后免得你委屈。”“太后面子上总归要过得去吧。”“那你收着现银十万两,其他十万两,你看添制什么好,让府里有经验的老嬷嬷理个嫁妆单子出来,总归不能让你比正妃差。”
这话听着温馨,我却听着惊心,没有无缘无故的好,特别是这好到天花板级的水平,让人总归不踏实,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后面的原因。
“可是以后不能一直住在书院吧?”
“对了,把主院布置出来,你就住在隔壁院子,建府这么久了,本王还未到园子里去逛过,不如咱们这会儿就去看。”他上前拉了我的手就往园里去了。
正院在进门抱厦的南面,进门就是方方正正的一个大庭院,“这里好,本王习武放得开手脚。”往房间里去,他一路看一路点头,“陈设不错。”“府里的东西一半是少府送过来的,一半是太后给的。”“我是说搭配的不错,很会布置屋子。”
我算松了一口气,当时太后令我一个人布置园里的一切,今天这个面子算是保住了。
“隔壁有几个园子?”
“只有旁边有个竹园。”
他又拉着我去看这个竹园,园门口还没有题匾额,月洞门上有一长方条的旧痕迹。如今月移星换物是人非,这园子又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他看了很是满意,“园子大,有风的时候竹叶声听着清爽,只是房间少了些,你可要再修几间?”
“不用不用,小七喜欢清静,用不了那么多下人,抱厦的正房很大,可以左右各隔一间出来,做书房琴室还有喝茶的地方足矣,来上七八个人也很宽敞。下人们在隔壁耳房住的也有。”他牵着我的手往房间里去。
“里边儿都是竹制?”他看到正屋问我,“是,这个园子本就是给主人正园配套的。侧面跟正园有个小门儿接通。王爷要是搬进来不喜欢,小七让人来把门给封上。”
“不用不用,本王看这里很好,以前本王去过一位故人的府上,也有这么个竹园,也是竹子做的一应配套,本王很是喜欢,想着日后也要弄这么个园子,只是这里冬天你住着会冷些,让官中在份例上加两倍的银炭。”
看他难掩饰的高兴,这一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开心,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我们余府却还在冰天雪地,我勉强的笑了笑。
“王爷可是让小七能出书院了?”
“当然。”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只是以后不可以再做这些事情。往后你便是本王的妻子,切记自己的安全和身份。”我对着他还是勉强的笑了笑,我哪里有什么安全和身份可言?我若不是如此在太后面前卖命,只怕早被发配到哪里去做粗使使唤了。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我答应嫁给他,无论什么条件他都愿意。
他饶有兴致的拉着我把府里转了个半,深秋入冬的白日黑的早,小旭子找了来说已经约好的军中几位将军到了得月楼,王爷该去赴宴了。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我去去就来,你自己吃晚饭。”我陪着将他送到了大门,看他转过照壁,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又惊又累,一纸赐婚完全改变了我对往后生活甚至整个人生的计算,我还有四年就可以出宫,而且信王如果早日立储或许我还可以居功申请早退。
现在全完了。
而更让我心烦意乱的是,王南睿找上门来。
因为赐了婚,我自然不方便与信王同住书房,便搬到了竹园,信王仍然让我继续主事,易家两姐妹每日也在我身边学习家务,前些日子我教她们看懂一样,便分一样给她们独立主管,简单些的比如各园洒扫下人的分配,各屋摆设的清点,下人们值更的分配……易珍稳重,处理事情总要看以前辽北王府的惯例,以免落人口实被小看,易湄则是很是细致,凡事亲力亲为亲点,有了这两姐妹的帮助,交出了管理那些琐碎的事情我便轻松了许多。只是易珍要明年才芨荆,估计没有意外她就会封侧妃,易湄可能封个夫人。
这日一早,我带着两姐妹正听各个管家报家务。多米从外头绕过众人到我身边悄悄说了一句,我心头开始冒火。终于挨到大事处理完,我便让两姐妹跟着管家们去学习,众人散去之后,我小声问多米:“他闹到什么程度?”“他带了自己的几个小厮说一定要见到姐姐你,咱们王府的侍卫只好将门关了,好像在外头要打了起来。”“你去跟侍卫讲,派一个人去王国公府上通报。一定要快,赶在王爷下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