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带着血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随后落在水梦琼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随后惊叹的鼓起了掌,“真是不够合格的绅士,怎么能这么对一位淑女呢,不归?”
失去了双手,鱼漪漪脸色发白的坐在地上,头上满是虚汗,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挪动着身子,想要用腿反剪住青年。
沈不归眼睛眨也不眨的依次剁掉了她的双脚,确认她无法再站起来后紧紧攥着斧头朝着水梦琼走去。
看着一步步走近,但脚步越来越虚浮的青年,水梦琼无辜的眨了眨水色潋滟的狐狸眸,声音满是兴味,“你要杀了我吗?不归?”
面前的人儿美的越来越绮丽,周围的景色却开始在沈不归的眼中变形,扭曲,除了他除外的一切事物开始变得让人恶心又害怕。
树枝长满了脓包,里面包着一个个腐烂的尸体,他们身上长着五颜六色的细小疱疹,成百上千的堆积在了整个空间内,散发着极致的恶臭。
那些景色开始变成一个个旋涡,不停的变换着形态,想要将他吸到那些色彩缤纷的尸体中。
脚步越来越踉跄,他看着眼前荡着秋千的红裙美人,虽然还是坚持不懈的朝着他走,但已经没办法走成直线了。
地上长出了一根根枝条,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行动,让他没办法再动弹,斧头滑落在地,他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优雅的从秋千上下来,温柔的笑着走近,在他的身后,硕大的藤蔓挥动着尖利的树枝,朝着他袭来。
“李哥,你看得见那边发生了什么吗?”躲在树后的青年小声的询问着一直观察情况的男人。
努力的睁着眼睛,李江烦躁的挥了挥手,“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么大年纪了,眼神儿不太好使,看不太清楚。”
奇哥啧了一声,推开了他,咬牙切齿道:“这他妈的跟丢了半天了,都怪你们非得他妈的保持距离,保持距离的,这下好了,人都他妈跟丢了。”
青年唯唯诺诺的闭上了嘴,心里却在腹诽,难道不是你因为害怕被月师发现非得让保持距离的吗?
“不然往前走一段儿?”李江焦躁的挠了挠,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
“傻呀你。”奇哥摇头拒绝,眼睛依旧在搜寻着前面的情况,“这森林里有点儿邪性,咱们绝对是按着走的,现在既然跟丢了,干脆回去算了。”
说完后他又回过身来板着脸强调了一句,“不是哥害怕,哥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如果今天就我一个人在这儿的话,我肯定不多说什么,但是你们不行,尤其是小赵。”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青年,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这么年轻,万一在这个森林里面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你奇哥得愧疚一辈子。”
青年满脸感动的看着他,“你人真好奇哥,居然这么为我考虑,我赵豪这辈子跟定你了!”
“那倒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奇哥一副淡泊名利之色,但眼底还是不可抑制的闪出了一丝精光,“但是我这次过来,还是花了一些准备的,如果咱们再想出去的话可能需要花费一些积分。”
他惋惜的叹了口气,“这片森林比较诡异,我现在的积分刚好够送你们两个人出去。”
话说到一半儿,李江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关切的搀扶住了李江,“李哥!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可惜我的积分之前因为帮助另外的几个新玩家已经花完了。”
他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赵豪,“如果这里能有多余的积分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就不出去了,让你们两个人出去!”
“这怎么能行?”奇哥悲愤的握住了他的手,“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们送出去的!”
已经演到这份儿上了,但唯一的观众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不接他们的戏。
奇哥的眸底划过一丝不耐烦,忍了又忍才压下脾气,咬牙笑着看向赵豪,“你放心,小赵,哥一定会”
说到一半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神色呆愣,脸上血色全无的青年,危机感后知后觉的爬上了全身。
顺着他看的地方看去,登时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在他们的头顶有一只巨大的“蜘蛛”一直在看着他们,那蜘蛛的身体是血红色的,细细看去那上面是一条条裸露的人类的肌肉纤维。
而它的四肢却是人类才有的肉色手臂,但只有小臂,没有大臂,每一个足都有十几个小臂交握着组成,有粗有细,长度也各异。
在它的头部,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蜘蛛眼球,堆挤在一起,时不时的胡乱转动着,也不知道是在警惕着外面还是单纯的乱转。
诡异的是,它口器的地方是由数十条类似于章鱼的触手组成的,挥动着拉出长长的带着泡沫的一连串婴儿的小手。
根据它的体型来看,那一串连接在一起的婴儿胳膊就是被吐出来的“蛛丝”。
“”奇哥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刚刚还说要患难与共的人在看到这个诡异的蜘蛛时转过了身,做了一个助跑的姿势之后用着以他身体不符的迅捷,快速的跑出了二里地。
别说什么要护着的小弟了,就连一直以来的搭档李江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抛在了身后。
赵豪一个清澈的大学生,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他平时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背后骂骂导员,想过最恐怖的事情也莫过于说导员坏话被当场抓到。
现在看着这超出认知的恐怖一幕,两眼一翻白,啪叽一下安详的昏厥在了地上。
李江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消失无影的奇哥,绝望的骂了一声,“卧槽你大爷啊陈奇!”
骂完后他也不再看地上昏厥的青年一眼,卯足了劲儿往外跑去。
但是他的运气显然十分不好,还没等他跑出百米,一串“蛛丝”从那东西的触手中喷射出,肉色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迟缓的低头看着从身体中穿透而出的肉色小手,李江的身体软下,跪在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