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过来，几个蹲在地上拍卡片的男孩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水梦琼有些兴致缺缺，他明显太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视线在孩童群中扫了一眼，随后直接移开视线，对着沈不归抬了抬下巴。
“我先回去了。”
虽然知道这人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沈不归跟他原本就不是一伙的，现在分开他倒也乐见其成。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沈不归眸底闪过一丝暗芒，手指轻轻一动，一缕极其细微的波动朝着水梦琼的方向从他的袖口飞出。
“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稚嫩的童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沈不归回过了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弯下了些许身子，温和的注视着他。
“是啊，我以后就是你们沈老师了，你是几年级的学生？”
小男孩的身上看上去脏脏的，脸上也黏了些许饭粒子，沈不归甚至能闻到一股子馊馊的味道。
“二年级。”
男孩用黑的发亮的袖口抹了一把自己脏呼呼的小脸，鼻涕和饭粒混合在一起抹到了衣服上。
沈不归常年不变的淡定微笑有些破功，不着痕迹的往后挪远了一点身体。
“你真是新老师啊。”
另一个小男孩也上前了两步，指着水梦琼刚刚离开的地方，声音有些兴奋，“他也是俺们老师吗？”
“嗯。”沈不归点头。
“真咧假咧啊？”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他长了嫩好看，真给俺们当老师啊？”
这两句话没头没尾的，毫无因果关系，但是小孩子们的思维跳跃比较快很正常。
沈不归也没有深思，回答道：“算是吧。”
“咦！”有个坐在乒乓球台上的小胖子猛的拍了一下大腿，“我说村长为啥今儿个要办席，搞半天是有老师要过来啊。”
孩子们的注意力立刻被他这句话给拉了过去，两眼放光的凑上前去，七嘴八舌的讨论，“真哩吗？今儿晚黑办席？”
“咦！那咱不就能吃上肉了！”
“是嘞！真嘞！昨个俺爸就去村长屋里头帮忙杀猪了。”
沈不归看着聚在一起的小孩子们，忽然没由来的眉心一跳。
1，2，3，4，59。
在场或站或坐一共有九个小孩儿，但是几乎都是男孩，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自从他进入这个村子开始，刚刚的那位李老师似乎是这一路上来他见到的唯一一个女性。
这个村子里无论大人或者小孩，基本都是男性居多。
尤其在学校这种地方，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一个女孩都见不到。
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小孩子们关于晚饭的讨论，“咱们学校里只有男孩子吗？怎么没见有女孩儿？是在其他地方吃饭吗？”
男孩们互相面面相觑。
“女娃？俺们村的”第一个跟沈不归他画的那个小男孩儿伸手挠了挠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胳膊就被小胖子撞了一下。
“俺村的女娃都不上学，她们都帮屋里头下地干活去哩，现在农忙嘞。”
小胖子看上去应该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其他的几个孩子们在他出口之后，立刻也不说话了，最开始的那个小男孩儿被他撞过之后，瑟缩了一下脖子，捂着自己的胳膊，撇撇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