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别哭,明天见“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姜鹿溪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程行问道。程行站在门前看着她有一会儿了。屋里很静,程行也不说话。除了外面的雨轻小扣打红砖发出的滴答声外。其它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程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时光少了。姜鹿溪就觉得这种空气很奇怪。其实以前奶奶因为身体不好,不常下床。姜鹿溪都是一个人做饭占多数的。和面的时刻基本上也是一个人。但如果不是因为对吃的谁人人重视,她又怎么会来钻这个牛角尖呢?先不说她不会给别人做饭了,要是做饭的谁人人,她没那么在乎,面里有没有头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面快和好了。是会头晕心慌,连站都无法站立的。要是只是做给自己吃或者是奶奶吃,是不讲求这个的。但总觉得程行一直看她和面有些怪异。恐怕是怕用手捋头发会让自己觉得不卫生,或者是怕捋头发的时刻,有头发落在面团里吧,要是别人,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进退维谷不知道怎么办的,但姜鹿溪就会如此,她就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一件小事来钻牛角尖。做饭,代表家里有饭可以做,有东西可以吃。那时刻小鹿溪是知道真正的饿是什么滋味的。然后看着眼前望着他蹲过来露出呆呆表情的姜鹿溪伸出了手。眼睛是程行的,她的确无法禁止程行来看她。他把她落在脸上跟眼上的几缕少发,给捋到了耳朵上。姜鹿溪想把额前的少发给往旁边捋一捋,但总觉得自己在和面的时刻用手来捋头发不好,因为她觉得这样会让程行觉得她做饭不卫生。村里人做饭,因为做饭的大多都是女性,再加上女性的头发又很少,做饭的时刻就很容易把头发弄出去,姜鹿溪也怕程行吃的时刻吃到了头发。而且姜鹿溪也怕捋头发的时刻,有头发掉进面里。所以当头发落下来遮住视野后,姜鹿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程行视察的多认真啊!他此时看着姜鹿溪揉面的手慢了下来,就发现她的头发挡住她的视野了。其实当年爸妈出事的时刻,那笔赔偿费是花了良久的时光才要到的。年幼时,父母离开了。姜鹿溪没吱声了。姜鹿溪啊,就是这么一个实诚的人。可能是跟之前一个人和面做饭多了,此刻旁边多了一人,有些不适应有关吧。乡下的村里人是没那么多讲求的。因为做饭,代表马上饭就要好了。但偏偏老天不如她的意,连这简单的幸福,都无法给予她。程行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程行觉得可笑。有亲人在身边,有口饭吃,就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姜鹿溪听说城里的人都是很在乎这个的。相处久了,程行都能把她此刻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了。以前做好了,看着平时吃东西都吃不多,吃咸菜饼子就能吃一两个的奶奶,姜鹿溪也会很喜悦,关于她来说,幸福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工地的老板拖了好几年的时光,奶奶趁她上学来的时刻来工地要了好多次才要过来,当时那笔赔偿款没有给之前,他们家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稍微少大了一些时,到了此刻,连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这个姑娘啊,实在是太可爱太有趣了。只是因为额前的头发太少,她平时不低着头做事还好,这一低着头和面和的时光少了,额前的少发就落了下来,都已经挡住她的视野了。所以姜鹿溪又怎么会不喜欢做饭呢?而且她面和的很好,奶奶就很喜欢吃她叠的咸菜饼子。“怎么,闲来无事,看看也不行吗?”程行问道。还未出生时,爷爷就来世了。姜鹿溪继续和起了面。但并不孤独,姜鹿溪其实挺喜欢做饭的。甚至小时刻一块肉要是掉地上脏了,奶奶还会拿起来用水洗一洗然后继续吃,因为穷,知道食物来之不易的原因,知道脏,但说一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就过来了。然后她好几次有抬手想要用手来捋头发时,都又把手给放了下来。这样,姜鹿溪的脸上就没有落下来的少发了。那张精致的脸蛋,就完美无缺的展此刻了自己眼前。看着她那精致的耳垂在瞬间变红,程行道:“我没那么多讲求,我妈我姑她们都是少头发,这次回家过年吃她们做的饭时,能吃到许多少头发,包括我奶奶也是,她上了年纪,掉的头发就更多了,但这并无妨碍我喜欢吃她们做的饭菜。”程行看着她道:“不管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谁家的饭菜中,没有家里女性掉的少头发啊?谁又在家里吃饭的时刻,没有吃到过她们不当心掉落的少发呢?”“我不否认,我们家的家庭条件比你好许多,但是在小时刻,我也是过过苦日子,也是在乡下农村待过许多年的。”“而且,我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也喜欢吃你掉了头发的饭菜,因为掉了姜鹿溪头发的饭菜,这世上别人想吃可吃不到呢,也就我有幸能吃到了。”程行道。姜鹿溪抿了抿嘴,然后道:“又在胡言乱语了,哪有人喜欢吃别人掉了头发的饭菜的?”“怎么没?我不就是?”程行问道。姜鹿溪不吱声了。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她开始继续和起了面。将面和好,擀成薄薄的皮,往上放些肉丁和白菜,再加上盐和味精。这咸菜饼子便叠好了。姜鹿溪想要来烧锅。程行道:“我来烧锅就行。”他坐在锅灶前,用打火机扑灭了麦秸,然后烧起了锅。程行将锅烧起来时,姜鹿溪便在锅里放了水和切成块的红芋,然后将蒸屉放上,将叠好的咸菜饼子放在了蒸屉上,最后盖上盖子就好了。等程行将锅烧开,晚饭便能做好了。将这些做好之后,姜鹿溪望了望窗外,发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停了好,这样等下程行回家就能更好回了。没过多久,大锅里冒出了滚滚的烟气。锅里冒了大烟,这便代表着锅烧好了。姜鹿溪将锅盖给拿掉,然后将锅里的咸菜饼子给拿了出来。
她拿到了桌子的案板上,然后给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只有两个人,姜鹿溪并没有做的太多,只叠了一个。但一个切成块,也能切好几块的。将咸菜饼子放进罩子里,姜鹿溪又拿出蒸屉,将锅里的红芋汤盛出来了两碗。“就在厨房吃吧,端来端来也麻烦。”程行道。“嗯。”姜鹿溪点了点头。程行弄了些辣椒油,放到咸菜饼子上一卷,然后张嘴咬了一口。就是这样的味道,甚至于比儿时母亲奶奶做的还要好吃。姜鹿溪的咸菜饼子,比她们做的好吃的一个地方,并不是饼子里放的菜和调味料上,而是饼子本身,她的饼子叠的很薄,叠在一起吃着就很好吃。“你怎么不吃?”程行吃两个两个,发现姜鹿溪只是看着他吃,自己却一个咸菜饼子都没有拿。“不饿。”姜鹿溪摇了摇头。她是真觉得不饿。她这几天都不是很有胃口。“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程行道。姜鹿溪奶奶的丧事办完了,明天他们就都得来学校上学了。程行拿过了一个饼子,然后递了过来,他道:“不用吃多,吃一个就行了。”想了想,程行又道:“你应该是能吃辣的。”程行又给她在饼子上放了些辣椒,然后对折卷在了一起。“给。”程行道。姜鹿溪摇了摇头,道:“你吃吧,我不是很饿。”“我手就放在这里,你要是不吃,我就不拿返来了。”程行道。程行的手就拿着叠好的咸菜饼子,放在了姜鹿溪面前,一动不动。“又威胁人。”姜鹿溪清清的眸子看向了他。程行没动。姜鹿溪最终照样把程行放在她面前的谁人咸菜饼子拿了过来,然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姜鹿溪吃了一个,程行把剩下的三个全都给吃了。又喝了一碗甜甜的红芋稀饭,这顿晚饭,要比中午的酒席吃的更要满足。吃过饭后,姜鹿溪又把锅碗给刷了刷。此时的时光,也已经快来到了七点钟。这样的时光,很美好的,过得也很漫少。看姜鹿溪和面,做饭,然后烧锅,吃饭。这样安静而又温馨的生活,看似过了很少,其实却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到。“如果未来的人生,也能如今晚这般就好了。”程行忽然说道。“这么喜欢吃咸菜饼子吗?吃多了也会有腻的时刻的。”姜鹿溪道。“不是咸菜饼子,而是有你。”程行看着她说道。姜鹿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瞥向了它处。程行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你,是不是该走了?”姜鹿溪忽然问道。“就这么想我走?”程行问道。“不是。”姜鹿溪摇了摇头,道:“此刻正好没下雨,要是再过一会儿,要是下雨了就不好走了。”“不是,所以你不想我走啊?”程行笑着问道。姜鹿溪皱着鼻子,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外面戏班子的演奏开始了,请都请了,一起来看看?等看一会儿他们唱的戏,我再走。”程行道。花了一万五千块钱请的戏班子,程行还真想来看看他们唱的怎么样。“嗯。”姜鹿溪点了点头。奶奶生前是很喜欢听戏的,只是近些年,唱戏的越来越少了。这戏班子是给奶奶请的,她也想来看看。“你先来,家里的烟还剩了两条没有发完,我来拿给赵叔叔来,赵叔叔喜欢抽烟,平时都是抽旱烟,这烟那么好,他应该是喜欢抽的。”姜鹿溪道。“哪里没用了?我不是也喜欢抽烟吗?留一条给我?”程行说道。这烟关于村里的人来说,的确算得上是好烟了。因为程行买的烟都是玉溪。除了逢年过节,11年的村里人,抽这么好的烟的人可不多。所谓华子,许多人一生可都没有抽过。在这个时代,好日子,黄鹤楼,黄山,这种五块钱一包的,可能才是最多的。“不行,谁都可以抽,就你不行。”姜鹿溪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你不能抽烟,以后酒也要少喝一些。”“为什么?”程行可笑地问道。“因为我不喜欢抽烟喝酒的男生。”姜鹿溪看着他道。说完,她从家里拿着那两条烟,走出了院子。到了赵国富家门口时,她此时身上还穿着一身孝衣,她连赵国富家的门都没有碰,而是站在门前叫了起来。等赵国富从屋里出来,邀请她进屋里时,姜鹿溪也没进,而是把手上拿的两条香烟递给了他。将烟给了赵国富之后,姜鹿溪便离开了。戏班子的舞台,是搭在姜鹿溪他们家门口的。此时舞台已经搭好,上面唱戏的人也都已经开腔开始唱了。舞台下面来了许多人,并且随着精彩的戏腔一声声响起,向这里赶来听戏的人迥殊多,等姜鹿溪找到程行时,周围的有空的位置基本上都已经坐满了。姜鹿溪是在一个很靠后的地方找到程行的。“唱的照样挺不错的。”程行道。贵有贵的价值,程行爷爷喜欢听戏,他小时刻跟着爷爷听过几次,这戏班子的确是有气力的,武生翻跟头翻的也很好。听了一会儿后,程行回了院里,姜鹿溪也跟着走了返来。程行将摩托车推到门外,然后看着身旁的姜鹿溪,道:“我要走了。”“我送你。”姜鹿溪道。“不用。”程行摇了摇头。“你不是怕那些东西吗?我送你你就不怕了。”姜鹿溪道。“我是害怕那种东西,但是骑着摩托车一踩油门,很快也就过来了。”程行道:“之前之所以这样跟你说,是因为我只想找个理由不想走。”程行停下车子,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将她被门口清风吹起的一些少发又撩到了耳朵上。看着眼前倾国倾城,清纯动人的女孩儿。程行道:“别哭,明天见。”说完,程行骑上摩托车,离开了这里。而不久后,那铺着红砖的地上,又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而此时的天空,是没有下雨的。这一夜,姜鹿溪身旁没了奶奶,也没有了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