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册立太子
康熙十三年(1674年)五月初三日,清圣祖玄烨的皇后赫舍里氏诞下了皇次子胤礽,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皇后在分娩后不久因难产不幸离世,年仅21岁。康熙帝与赫舍里氏感情深厚,皇后的逝世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为了纪念亡妻,康熙帝决定亲自抚养这个遗腹子,将所有的父爱倾注在他身上。
康熙十四年(1675年)六月初三日,康熙帝作出了一项重大决定:册封胤礽为皇太子。这一决定的背后,不仅仅是对赫舍里氏的怀念,更是对国家未来的一种布局。康熙帝深知,立储是确保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步骤,也是维系皇权稳固的基础。为此,他下谕礼部,要求他们挑选一个吉祥的日子来进行册立大典,并明确指出建立皇太子的重要性。
同年十二月十三日,册封大典在紫禁城太和殿隆重举行。康熙帝在典礼上正式授予胤礽皇太子的册书和宝玺,象征着他正式成为皇位的继承人。第二天,朝廷向全国发布了这一消息,宣布胤礽成为皇太子,并列出了一系列恩典措施,如蠲免赋税、大赦等,以此来庆祝这一重要时刻。同时,还设立了专门为皇太子服务的詹事府衙门,并为胤礽配备了相应的官员。为了表彰赫舍里氏家族的贡献,康熙帝还册封了胤礽的外祖父赫舍里·噶布喇为一等公,享有世袭罔替的权利。
康熙十五年(1676年)正月,康熙帝为纪念立储一事,增加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尊号,以此来彰显这一事件的重要性。随后几年间,康熙帝一直保持着对胤礽的关注和支持,特别是在康熙十六年(1677年)五月,康熙帝亲自参加了赫舍里氏的三年祭日仪式,同年九月还前往视察了皇后的陵墓。
然而,最令人揪心的是发生在康熙十七年(1678年)十一月的事情。当时,胤礽不幸感染了天花,这是一种在当时几乎无法治愈的疾病,一旦发病就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康熙帝对此十分担忧,他下令从十一月二十七日至十二月初九,所有奏章均送至内阁处理,以便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顾胤礽,陪伴他度过病危期。幸运的是,胤礽最终战胜了病魔,康复后,康熙帝特地举行了祭扫方泽、太庙和社稷等活动,并向天下臣民宣告这一喜讯。
二、年少恩宠
康熙十八年(1679年),康熙帝为了表示对皇太子胤礽的特别恩宠,特命人修葺位于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并将其改建为毓庆宫,作为胤礽居住的地方。这一举动不仅是对胤礽身份的肯定,更是对这位年幼太子的深切关怀与培养。同年六月初三,康熙帝首次带领胤礽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宫殿前行礼,这样的安排体现了康熙帝希望通过这种传统礼仪教育胤礽,让他从小就了解并习惯宫廷的规矩。
同年的另一件大事发生在五月初三,这一天是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六周年祭日。康熙帝特别命令胤礽前往皇后的陵寝,为他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致祭。这一行为不仅表达了康熙帝对赫舍里氏的怀念之情,也是对胤礽的一种孝道教育,让他从小懂得尊敬和怀念逝去的亲人。
康熙十九年(1680年),随着胤礽渐渐长大,关于太子出阁读书的问题被提上了日程。三月二十三日,詹事府等相关部门开始商讨具体的安排。到了五月初三,正值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六周年祭日,康熙帝再次命令胤礽率领群臣前往皇后的陵寝进行祭祀活动,继续强化他对母亲的怀念以及对孝道的理解。
到了康熙二十年(1681年),胤礽的日常活动更加丰富多样。二月十五日,康熙帝因为孝诚皇后的忌日,命令胤礽率领众多王公贵族和官员前往祭祀。两天后,由于要送两位皇后的 梓 宫 ,胤礽再次被指派负责主持祭祀仪式。这表明康熙帝已经开始逐步让胤礽参与重要的国事活动,让他学习如何处理各种礼仪和行政事务。
同年十一月十三日,御史戴王缙上奏建议皇太子应该出阁读书,康熙帝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于是决定着手准备。两天后,胤礽再次率众前往皇后陵前进行祭祀。十六日,当清军攻克昆明的捷报传到京城时,康熙帝召集众臣亲自宣读汉文捷书,并让年仅八岁的胤礽宣读满文版本。这一举动不仅展示了胤礽的才华,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与鼓励。
紧接着,在二十一日的一次打猎活动中,胤礽遇到了两只豹子。在裕亲王福全的帮助下,两人各自射杀了一只豹子。这一事件不仅显示了胤礽的勇敢和射术,也表明了康熙帝对其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的重视。
同年十二月初六日,銮仪卫提出了为皇太子仪仗增添满洲官员三十员、汉官二十员以及校尉等官职的请求。虽然康熙帝认为此时增加这些职位为时尚早,但他并没有完全拒绝这个提议,只是暂时搁置。这一细节反映出康熙帝对胤礽成长过程中每一环节的谨慎考虑,同时也体现了他对胤礽未来承担更多职责的长远规划。
三、出阁受教
康熙十八年(1679年),为了体现对皇太子胤礽的特殊宠爱,康熙帝特地命人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并将其改为毓庆宫,作为胤礽居住的东宫。这一举措不仅显示了康熙帝对胤礽的重视,也表明了他希望胤礽能够在更好的环境中成长。同年六月初三,康熙帝首次带领五岁的胤礽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宫殿前行礼,这是一次重要的礼仪教育,旨在让胤礽从小熟悉宫廷礼节。
同年,胤礽展示了他的骑射才能。康熙帝带他到景山骑射时,胤礽连发五箭,射中了一头鹿和四只兔子,这让康熙帝非常高兴。这不仅是胤礽个人能力的展现,也是康熙帝对胤礽文武双全培养成果的认可。
康熙十九年(1680年)三月二十三日,詹事府等衙门开始讨论皇太子出阁读书的具体事宜。到了五月初三,是胤礽生母仁孝皇后的六周年祭日,康熙帝命令胤礽前往皇后的陵寝致祭,以尽孝道。这一安排不仅是对赫舍里氏的纪念,也是对胤礽进行孝道教育的一部分。
到了康熙二十年(1681年),胤礽的活动更加频繁。二月十五日,康熙帝因孝诚皇后的忌日,命胤礽率领王公大臣及官员们前往祭祀。两天后,因送两宫皇后的 梓 宫 ,胤礽再次率众进行祭祀。这一系列的祭祀活动不仅锻炼了胤礽的组织能力和领导力,也加深了他对家族责任的认识。
同年十一月十三日,御史戴王缙上奏康熙帝,建议皇太子应该出阁读书。康熙帝认为这个提议是合理的,于是决定着手实施。十五日,胤礽率皇长子保清(胤禔)以及诸王大臣等到皇后陵前祭祀、行礼。十六日,清军攻克昆明的消息传来,康熙帝召集众臣亲自宣读汉文捷书,并让年仅八岁的胤礽宣读满文捷书。这一举动展示了胤礽的语言才能,并让他在众臣面前树立了威信。
同年二十一日,胤礽在一次狩猎中遭遇两只豹子。在裕亲王福全的帮助下,两人各射杀了一只豹子。这次事件不仅证明了胤礽的勇气和射箭技巧,也体现了康熙帝对其军事训练的重视。
十二月初六日,銮仪卫请求在皇太子仪仗中增设满洲官员三十员、汉官二十员以及校尉等官职。康熙帝认为此时增加这些职位尚早,因此暂时搁置了这一提议。这一决定反映了康熙帝对胤礽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谨慎,他希望胤礽能在适当的年龄承担相应的责任。
四、奉旨监国
康熙三十四年至四十二年间,清朝宫廷内外经历了一系列复杂而微妙的政治变动,尤以皇太子胤礽的监国经历及其与诸皇子间的权力斗争为甚。
康熙三十五年,随着康熙帝亲征噶尔丹,他毅然决定将国事托付给皇太子胤礽,这不仅是对胤礽能力的信任,也是对其未来执政能力的考验。胤礽在监国期间,不仅主持了重要的祭祀活动,还亲自率队勘察边疆,展现出了一定的政治才干和领导力。然而,随着康熙三十六年对内务府一干人等的严厉惩处,显示出宫廷内部对太子言行举止的严密监控,以及对潜在威胁的零容忍态度。
康熙三十七年的皇子分封,更是宫廷政治生态的一次重大调整。通过册封成年皇子为郡王、贝勒,并赋予他们参与国政的权力,康熙帝在加强皇室力量的同时,也无形中削弱了太子的独尊地位。这一举措,虽意在平衡各方势力,却意外加剧了皇太子与其他皇子之间的对立与竞争,形成了错综复杂的政治格局。
至康熙四十二年,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被拘禁,这一事件更是将宫廷内部的暗流涌动推向了高潮。索额图作为胤礽的重要支持者,其倒台不仅削弱了太子一党的力量,也进一步加剧了皇帝对太子权力膨胀的担忧。
五、初次废黜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导致了康熙帝与皇太子胤礽之间的矛盾急剧升级。这一年五月,康熙帝出巡塞外,命令胤礽以及其他几位皇子随行。然而,在这次巡幸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最终促使康熙帝作出了废黜胤礽的重大决定。
首先,大阿哥胤禔等皇子向康熙帝报告了太子的不良表现。报告中提到胤礽暴戾不仁,恣意殴打诸王、贝勒、大臣乃至士兵,几乎无人能幸免其毒手。此外,他还被指控截留蒙古进贡的物品,并允许自己的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凌普滥用职权,进行敲诈勒索。尽管这些指控中有不少可能是夸大或不实之词,但康熙帝却深信不疑。尤其是康熙帝认为胤礽的行为是在试图分割皇权,“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满。
在巡幸途中,七岁的皇十八子胤祄突然生病,康熙帝对此十分焦虑。然而,胤礽对此却显得漠不关心,这令康熙帝十分失望。事实上,早在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康熙帝出塞途中生病,令胤礽与皇三子驰往迎接时,胤礽看到父皇病容时的冷漠态度就已经让康熙帝心中留下了阴影。康熙认为,胤礽缺乏对父亲应有的孝心,这使得他更加坚定了废黜胤礽的决心。
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康熙帝发现胤礽在夜间靠近他的帐篷,并从缝隙中窥视。这一举动让康熙帝怀疑胤礽可能有弑君的企图,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康熙帝愤怒地责备胤礽,指责他作为嫡长子,却没有展现出应有的责任感和兄长的形象。胤礽不仅没有接受批评,反而与父皇顶嘴,态度蛮横,这使得康熙帝彻底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回到京城后,康熙帝于十一月十四日在畅春园召集众臣,命令他们在除大阿哥之外的诸皇子中选出一位新的皇太子。八阿哥党派的成员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私下计议,试图推举八阿哥胤禩为新的皇太子,但这一提议被康熙帝否决。康熙帝认为胤禩与胤禔勾结,也下令将其关押,不过后来又将其释放。
十一月十六日,康熙帝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放了被废黜的胤礽,但胤礽的皇太子之位已经被剥夺。十七日,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及其他文武大臣联名上书请求恢复胤礽的太子地位,但康熙帝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
六、复立再废
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由于大阿哥胤禔与八阿哥胤禩争夺储位的失败,康熙帝诸子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为了缓和这一紧张局势,康熙帝决定再次册立胤礽为皇太子。正月二十二日,康熙帝正式宣布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并派遣官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以示隆重。
三月初十日,康熙帝任命大学士温达和李光地为正使,刑部尚书张廷玉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为副使,持节授予胤礽册书和宝玺,正式复立他为皇太子。同时,礼部尚书富宁安为正使,礼部侍郎铁图为副使,持节授予胤礽的太子妃石氏册书和宝玺,恢复其皇太子妃的地位。同一天,康熙帝还分别晋升胤祉、胤禛、胤祺为亲王,胤佑、胤为郡王,胤禟、胤祹、胤禵为贝子,而胤禩则在此之前已被恢复为贝勒。康熙帝希望通过这些举措来促进皇太子与诸皇子之间的团结。
然而,复立胤礽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康熙帝与胤礽之间的矛盾。自初次被废黜后,胤礽的行为变得异常,甚至出现了疯癫的症状,这使得康熙帝怀疑他是否被鬼魂附体。康熙帝对此深感痛惜,每日流泪,寝食不安。他回忆起拘禁胤礽那天,天色忽然变暗;皇十八子胤祄病逝;进京前一日,大风环绕驾前;夜里还梦到了已故的祖母孝庄文皇后和胤礽的生母仁孝皇后,她们的表情都不愉快。这些事件加深了康熙帝内心的不安。最终,在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十月二十三日,康熙帝病倒。当天回宫后,他立即召见胤礽,并告诉臣下:“自此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此后,康熙帝频繁召见胤礽,每次见到胤礽,心情都会有所好转。
尽管胤礽被复立为太子,但康熙帝与胤礽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特别是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四月,户部尚书沈天生等人因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被议处,引发了康熙帝对皇太子党派的严厉惩罚。这一事件暴露了胤礽可能在密谋迫使康熙帝提前退位的意图,这让康熙帝怒不可遏。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矛盾再一次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到了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在巡视塞外回京当天,立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从复立以来,以前的狂妄仍未消除,以至于大失人心,祖宗的基业断不可托付给他。朕已经奏报给了皇太后,现在要将胤礽拘执看守。”随后,在十一月十六日,康熙帝派遣官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正式宣布废黜胤礽的皇太子之位。
七、废储时光
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二月初二日,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申乔上疏请求康熙帝立皇太子,但康熙帝没有同意。这一时期,康熙帝对胤礽的态度依然冷淡,他显然还在为之前的废黜事件心存芥蒂。同年五月初三日,蒙古喇嘛涉嫌使用巫术镇魇胤礽的案件审结,这表明康熙帝对任何可能威胁皇权的行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十一月,大学士王掞和御史陈嘉猷等人再次上书请求康熙帝建立储君制度,以稳定国家局势。然而,康熙帝仍然没有采纳这些请求,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人选,或者是因为他对胤礽的失望情绪尚未消散。
到了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正月二十日,翰林院检讨朱天保再次上奏请求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尽管这一提议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但康熙帝依旧没有同意。可以看出,即使在废黜胤礽多年之后,朝中仍有部分大臣希望能够恢复胤礽的太子地位,但这始终未能实现。
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六月初二日,康熙帝册封胤礽的第三女为郡主,并将她嫁给土默特达尔汉贝勒阿喇布坦。这一举动显示出康熙帝虽然不再信任胤礽,但仍旧关心他的家人。康熙六十年(1721年)三月十八日,恰逢康熙帝万寿节,王掞再次向康熙帝提出复立胤礽为太子,但同样未获批准。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病危,召见了三、四、七、八、九、十、十二、十三诸皇子及隆科多觐见。康熙帝留下遗诏,立四阿哥胤禛为嗣皇帝,并嘱咐胤禛善待废太子胤礽与皇长子胤禔。当日,康熙帝病逝于畅春园。次日,胤禛即位,封弘晳为郡王,并在二十日正式登基,改元雍正元年。十二月十一日,雍正帝封弘晳为多罗理郡王。
雍正元年(1723年)五月初七日,雍正帝命令理郡王弘晳携家属迁移到京郊郑家庄居住。六月十七日,雍正帝更改仁孝皇后的谥号为孝诚恭肃正惠安和俪天襄圣仁皇后。这一举动显示了雍正帝对胤礽母亲的尊重。
雍正二年(1724年)十二月十三日,由于胤礽病重,雍正帝谕令大臣安排后事。十四日,胤礽病逝于禁锢地紫禁城咸安宫,享年五十一岁。十五日,雍正帝打算亲自前往胤礽的居所祭奠,并表达对胤礽的感激之情。雍正帝还教导胤礽的儿子弘晳一定要忠于新帝。雍正帝册封弘晳之母为理亲王侧妃,并由弘晳赡养,其他妾室则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居住地点,并保障她们的生活水平。
胤礽死后,雍正帝按照和硕亲王的标准为他办理丧事,并命令相关官员和人员穿着孝服。雍正帝还亲自前往五龙亭哭奠,表达了对胤礽的哀悼之情。胤礽被追封为和硕理亲王,并安葬于黄花山(今天津市蓟州区)理亲王园寝,谥号为“密”。
八、结语
胤礽的故事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它也反映了清朝皇权制度下继承问题的复杂性及其对个体命运的影响。胤礽的一生充满了荣耀与挫折,他的经历展示了皇位继承斗争中的残酷现实。尽管他有着卓越的才能和良好的治理记录,但他最终未能逃脱被废黜的命运。这一悲剧不仅是个人命运的转折点,也成为了清朝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节点,影响了后续的皇位继承模式和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