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熟人,那生意就好做了。”黄会长捧着酒杯站起来,笑嘻嘻地说,“我雇的人,每天给他们五十块钱,我是有成本的。所以这批正宗苗木价格,我也不翻番了,在原来的价格上,就加三成吧!”
“太感谢了!黄会长你本来是翻番的利益,一下子给我降了这么多,非常感激!”易天阳脸变得阴沉,转过身去,理也不理黄会长,自顾自地喝酒,同时暗示了杨浩一下。
杨浩则迅速领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黄会长,易大队找你,是商量买苗木的事,既然苗木的事谈妥了,那咱们再谈谈案子的事”
“案子?”黄会长慌了,“案子的事,我不都交代了吗,真的与我无关,我只是个中间人。再说那钱,我一分也没拿”
杨浩道,“黄会长,你说你没拿钱,我们认了。但你起的作用算不算故意诈骗,这个还得重新认定。你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声,下午跟我们回海西吧”
“啊?”黄会长脸色如灰,“昨天不是说,不拘我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刚刚研究了,你还得拘!”
黄会长蹲在地上摸着头,到底是做生意的人,脑袋瓜子就是比一般人灵活。他略一寻思,知道今天的事情还是出在苗木价格上。他仰起头看着林放,可怜巴巴地问道,“老林,苗木,我也不要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了,只要百分之十,做个手续费,行不?”
林放转着酒杯,笑着说,“张总,我是给老百姓买苗木呢。同一种苗木,有的便宜有的贵,你说我回去怎么和老百姓交代?我这不是找挨骂吗?”
杨浩配合道,“你别罗嗦了,打完电话在那里蹲着,我们吃完饭就走!”
黄会长见林放还不满意,只得咬咬牙道,“我不加价了,当我献了爱心,原价出货!林局长,你需要多少,只管告诉我”
说到最后,有气无力地又蹲下了。
这下是真的没力气了,忙活了多少天,没赚到钱,还得赔上人工费。
杨浩见黄会长终于低头,训斥道,“留下电话,回家等通知吧!看你表现了!说带你上路,就带你上路!”
黄会长知道这电话是给林放留的,赶紧又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林放面前,灰溜溜地走了。
黄会长刚出房间,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放直接拧开啤酒瓶盖,每人发了一瓶,他擎着瓶子,对着易天阳和杨浩道,“感谢二位!帮青山镇的农民解决了大问题,我敬你们!”
易天阳和他“呯”地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喝起来。杨浩则有些斯文,双手握瓶,与林放碰了瓶子后,委婉地说道,“林局长,等您到了蓝星厂,需要咱的时候,您只管吩咐。特别是厂子里还有咱家的人,个个都是老实本份知法守法的,一定会支持您的工作”
林放明白杨浩的意思,这是提前交投名状了。
“杨主任,你放心,我到了蓝星厂,正需要依靠广大群众呢!”
易天阳补充道,“对,只要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三两个宵小,怕啥!”
四人喝了个痛痛快快,林放让杨浩帮盯着黄会长,等他从京城回来后,再把苗木发走。下午,他给蒋虹发了个信息,然后就和史明坐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
傍晚,京城韩家。
今天恰逢韩天鸣进京,老大韩天问便把韩天亮也叫了来,兄弟三人一起乐呵乐呵。
三人凑一起简单吃了个晚饭,韩一山作为长房长子,在一旁恭恭敬敬陪着。到了这个年纪,三人越发懂得大道至简的道理,只是请国宴的厨子做了几道普普通通的菜,但这菜背后的价格,说出来可能令人咋舌。
吃饱饭后,三人稳步书房,聊起韩家发展大事。这一年多年,韩家在各个层面发展顺利,韩天问换下大儿媳周海媚,让二儿媳苏琦担任韩氏集团总经理。韩氏集团调整营业方向,先是进军东海省,又在好几个省遍地开花,营业额增长了不少,利润比往年也翻了番。
因为韩氏集团利润增长,所以对二房和三房用钱时,再不像往日那么手紧。韩天鸣和韩天亮非常满意,韩家的凝聚力进一步增强了。
韩天鸣喝着茶水,道,“大哥,这一年,仗着大哥的支持,我们家的小辈在官场老老实实,没有出任何问题。我时常和他们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如果需要钱,去问大伯要就是了。结果呢!大伯不用要,直接就给他们打到卡上去了!这些小辈,个个感激得很,我看他们往你这里跑得也频了吧?”
韩天亮也附和道,“我那几个小子也是这样,从军的从军,经商的经商,谁都有手头紧张的时候。我也是教育他们,再紧张,不能动歪心思。现在好了,大哥从经济上支持他们,他们个个乐着呢!我那几个小子说了,过几天要一起来京城,来看看大哥呢!”
韩天问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真的客气了。当初三家分开时,各有分工,各有使命。我们这一房的使命就是多挣钱,不让子孙后代为钱发愁,不让他们为三斗米折腰。我的体会时,只要折了一次腰,就可能折二次三次!所以我们韩家子女,要有比常人更高眼光,更强定力,这就需要让他们经历世面,自然不能离开钱了,哈哈哈”
“大哥说的是,”韩天亮放下茶杯,“大哥,最近我们军整理军史,意外发现了咱们韩风叔叔的部队,抗战时期,曾在大青山附近打过仗呢!”
韩天问点了点头,“韩风叔叔和咱们同宗,又救过咱们的父辈。可惜他去世的早,没留下一儿半女,不然的话,咱们这个家族就更热闹了!”
“你们呀,又聊起伤感的事了!”韩天鸣指着两人道,“聊点高兴的事。大哥,你那小孩子越来越可爱的,我去看了一眼,这小家伙和我挺亲的!”
说起孙子,韩天问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了韩一山一眼,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们大房的贵人啊,就是苏琦。她接掌韩氏集团后,经济效益立刻翻番增长;她侍奉一海,功劳重大,一海现如今已经能坐起;她给我们大房生了孙子。你们不知道,前两年,我想起这事都愁得要命,直怕到了地下,我父亲问我,后代在否?”
“哈哈哈”三人又一起大笑起来。
韩一山则在一边,脸色发青。
韩天问看了韩一山一眼,叹气道,“一山,你是长房长子,今天在你二叔三叔面前,有些话,我就摊开了说,也不算不给你留面子。你要么和周海媚好好过日子,早早生个一男半女;要么就和她一刀两断,再寻一门好亲。但小县城的女人,万万不能碰。”
小县城的女人,指的就是崔影。崔影在京城上学时,便和韩一山来往密切,韩天问是知道的,只是警告韩一山玩玩可以,但绝不可以娶进家来。韩家和所有的世家大族一样,子女的婚姻不由得自己作主,是要和别家联姻的。这在韩家是一条铁律。
但韩一山终究是被崔影迷了魂儿,这边听了父亲的话,与周家联姻,娶了周海媚;另一边却与崔影不舍得断,导致周海媚大闹不停,最终周海媚把这股火发泄到整个韩家身上,通过各种方式,把韩氏集团的资金转到回周家。
韩一山听了父亲的训斥,老老实实地道,“父亲,我和那县城的女子,已经断了。这回是真的。”
韩一山已经听说崔影与郭正亮定亲的消息,为此他还喝醉了一场。
韩天问哼了一声,“俗话说,治国必先治家。你要是能把小家先治理好,咱们有很多事情都要交给你的,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韩天亮见此,赶紧转移话题,“一山,你弟弟既然身体能调理好,想来你也一样的!快问苏琦要来药方,明年你也抱个大胖小子”
“对啊,对啊,你也要抓紧,”韩天鸣似有深意地道,“一山,你使使劲,争口气,生下个儿子,将来就是韩家家主了,要不然,这个韩家家主,就得给一海的儿子了,呵呵呵”
韩一山咬牙切齿,嘴上却淡淡地道,“三叔,那药方,我早就要过来了”
“噢?效果怎么样?海媚怀上了没有?”三个老头都关切地问道。
“没有”韩一山轻轻道。
“唉--”三个老头各自叹了口气,但在韩一山听来,那一定是在嘲笑他。
埋伏在韩一山心底那股委曲终于爆发了,既然这个家族都不给他面子,他决定也不再顾忌这个家族的面子,他要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父亲!苏琦给我的药方,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