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说了声:“坏啦!”拔腿就跑。
大家全都跟了出来,果然韩三喜蜷缩在大门洞里抖成一团,白蹄没有下口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狂吠,做出吓人的姿势,似乎一瞬间就要扑过去咬断他的脖子。
白蹄第一声叫唤时,铁包金就射箭般蹿出来了。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它看清原来只是抓住一个想要开门的胆小鬼时,它兴奋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看着门后抖得像猫爪下的老鼠一样的男人,它索然无味的张了一下嘴冷冷站在那里,竟然一声都没叫。
“白蹄!别叫了!”跑过来的老张看见韩三喜好好的,只是吓了一跳,他松了口气。
“哎呀!这位老弟,你说你去一趟茅厕怎么跑到前院来了?”老张过去拉他起来。韩三喜吓得捂着头不敢动。
老张说:“没事,家里人面前它不会下口的。”
韩三喜这才哆哆嗦嗦站起来,刚一转身就看见瞪着两只绿眼睛正盯着他看的铁包金。
“妈呀!”他竟然吓得瘫倒在地,任凭老张怎么拽,两条腿竟然软的站不起来了。
塔斯哈把狼狗带走后,韩三喜颤颤巍巍回到了正屋,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韩三喜,老张突然说:“我怎么看见你有点儿面熟?”
韩三喜赶紧用袖子遮住脸说:“张管家你认错了,认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张?昨晚回来吃了饭你可是早早歇着了。”老张问他。
韩三喜支支吾吾说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张管家。他越是这样,大家越觉得奇怪。任凭老张怎么问,他一口咬定到沙吉浩特县买东西被抓到硫铁矿的。
“白蹄!铁包金!”小瑞喊了一声,“嗖!嗖!”一黄一黑两条狗就像黑白无常一样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他。
韩三喜吓得张嘴就哭:“张管家,我是韩老顺家的三喜,你不认得我啦?”他真吓得够呛,脸色都变啦。
“三喜?韩三喜?”
老张走过去仔细端详起来:“哎呀!我就是说好像哪里见过你呢!你这样一说才想起来你和你爹长得太像了!这都几十年不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来来来,坐好坐好,你说你,咱们两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怕什么呀?不就是两条狗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听俩人这对话,好像这里头有什么故事。
雪儿在门外探头探脑看了一下,老张说:“雪儿,老夫人喝完参汤了没有?”
雪儿说:“早喝完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说完一溜烟向东院跑去。
“不不不,张管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气死杜老爷的,我不是故意的,饶过我吧”韩三喜从椅子上哧溜下来跪在老张面前。
听他这样说,老张觉得挺纳闷,但老张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疑惑,他对韩三喜说:“三喜,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喜,三喜,哪位是三喜?”门外响起老夫人的声音。
一群丫鬟簇拥着老夫人和杜太太进了门坐好,老夫人询问三喜在哪里?
韩三喜对着老夫人倒头就拜,他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请原谅之类的话,这操作把一屋子的人全看懵了。
老夫人仔细端详着跪在面前的韩三喜:“你是三喜?”
韩三喜战战兢兢的点点头说是。
“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快起来。”老夫人说。
老张说:“对呀!有事说事,你赶紧起来。”
老夫人对韩三喜说:“三喜,不管怎么回事,你也不要跪在地上,地上多凉啊!快起来!”
韩三喜不敢起来,老张过去扶了一把,他才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老夫人说:“刚才丫头稀里糊涂没有说清楚,三喜,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是专程来杜家的?”
韩三喜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巴图鲁和塔斯哈说:“我是来沙吉浩特准备接我姑姑走的,不小心被日本人抓到硫铁矿做饭,昨晚昨晚”
“咳咳”老张干咳几声,给了韩三喜一个眼神,阻止他说出昨晚的事,他怕吓着老夫人。
“昨晚我逃回来,今天专门来给杜家赔情道歉来的。”韩三喜说。
“为什么呀?”老夫人也不知道倒底能不能听见韩三喜的话,她是约摸着和他对话的。
韩三喜长出一口气说:“当初我年轻不懂事,太顽皮,才打破了杜少爷的头,我真不是故意的,杜小姐知道了,一天到晚跑到我家门口揍我,我家院子里到处是她扔进去的石块,后来我娘领着我给您赔情道歉后,好几天我家院子里再也没有扔石块了,我一打听才知道是杜老爷把杜小姐关起来了,没想到有一天下午,我家院子里又扔进去好多石头,我以为是别人家孩子也学着捣乱呢,跑出去一看,还是杜小姐,她的面前堆着一大堆石头,正一块一块往我家院子里扔呢,我走过去想吓唬她不要再给我家扔石头了,我说‘我和我娘已经给你家赔礼道歉了’,她说‘赔礼道歉也不行!”我说‘那怎么样才放过我?’她说‘到死都不会放过你,敢欺负我哥?这辈子和你没完’。她扑上来就咬我,她的手那么一点点大,却拿着比她的拳头还大的石头猛砸我,我起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