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那就把他绑在大帐里吧,为了帝国的利益,为了专家的安全,我们不能冒险。”
铃木说:“对,把他的匕首收起来绑在大帐内,明天让他带路我们撤退。”
“对!他就是这里的活地图,我们不用地图了,我们撤退。”米山说。
佐佐木知道,只要把巴图鲁绑在大帐一晚,那么他们之间仅存的那一点点友谊就彻底没有了。
佐佐木说:“是否撤退我无法做主,你们自己决定。”
宫本说:“我们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决不能半途而废,还有,如果收了他的匕首把他绑起来会惹怒他,你们以为心中有怨气的他不会把我们带进沼泽吗?你们以为他之所以来带路是出于对队长的友情?或者对帝国的敬畏?错!那是出于对杜家的保护,杜家已经被我们控制,这一点在他返回杜家告别的那一晚就知道了,他不会冒着杜家灭门的危险逃跑的,如果想逃跑,你们以为营地那20个士兵能拦住他吗?别忘了,他从小生长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天下,唯一困住他的只能是亲情!”
铃木略带讥讽的说:“这个愚蠢的家伙看到我们有发报机,一直以为发报机是万能的,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发报,他一旦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一份电报就能让杜家人头落地!他不会想到发报机现在是个无用的铁盒子,现在它的作用只是用来震慑住他。”
他顿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宫本中佐真是深谋远虑啊!那就继续前进吧。”
这话里有一丝讽刺成分,大家都能听出来,但是宫本却不以为然的说:“自然界的危险我们无法预料,但是人为的安全我们却有点太松懈。”
佐佐木一直低着头沉思,听到此话他抬头问他:“宫本中佐这是什么意思?”
宫本说:“守备队带来的那些士兵每当站岗的时候不是打瞌睡就是漫不经心,一旦有大型动物袭击我们,等他们发现时我们早就尸首分离了。”
佐佐木冷笑:“这么说是中佐您带来的那些士兵更加忠于职守了?”
铃木也冷言冷语起来:“佐佐木队长,要不今晚值班就安排宫本中佐带来的士兵如何?”
宫本转头冷冷的看着铃木:“好!”
说罢他头也不回气冲冲出了大帐。
换了班的20个哨兵把营地围了一圈,鉴于花豹袭击事件,他们之间相隔距离缩短到10米,每到换班时全部检查弹药,保证每一天晚上执勤时枪膛里的子弹是满的。即便这样,这些上晚班的士兵一到晚上便开始紧张,尽管他们相隔仅仅10米,但是和他们一起执勤的吉野拓真血淋淋的胳膊就是在相隔只有20米的情况下被豹子咬断的,难道相隔10米就安全了吗。
不同于以往的野外作战,这些士兵临出发前都经过了严格搜身,他们身上严禁携带香烟,但是却允许带火柴或者打火机。
听起来这规定非常矛盾与不可思议,但却有他们的道理。禁止携带香烟是为了预防他们在任何时候点火抽烟时引起森林大火,而允许携带打火机是预防在必须点火时使用。所以,打火机是野营必需品,而香烟是违禁品。
因为没有香烟,那些烟瘾大的士兵便别出心裁的在白天用那些有香味的干草叶卷在便携笺里代替香烟过瘾。久而久之,这些上晚班的士兵都学会抽这种自制烟了。
这些生活在弹丸岛国的士兵只觉得这种野花的叶子做成的香烟有股奇异的香味,抽的时间长了,竟然比正常香烟还上瘾,于是只要看到有这种黄蕊白花的野草,他们便不管不顾一窝蜂似的去折回来晒干。
士兵们不敢让佐佐木发现他们抽烟,便在出外打猎或者晚上值班站岗时抽。
每看到有的士兵躲藏到树后或者单人帐篷里抽这种自制烟,巴图鲁都会从心里冷笑一声。他太了解这种散发香味的花了,它是兴安岭特有的一种花,它既是药材,也是毒药,就是他故意卷了一支这种烟给那个铁夹子夹断腿的士兵抽才引得他们上瘾的。
“你疼的厉害就抽几口这种烟试试。”他当时对那个伤兵说。
伤兵吸了几口烟后果然疼痛减轻。
“这是药材吗?”旁边有个士兵问。
巴图鲁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他猜测是问这个能抽吗?于是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什么功效?”
巴图鲁表示听不懂,于是他们叫来慕容良。
“安神解乏!”他回答。
过了几天,他就发现好几个士兵在偷偷晒那些叶子。
这种花说它是药材是因为它可以镇痛,如果在狩猎时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引起腹泻,把这种植物连花带叶吃下去很快便好,如果扛着猎物觉得累了,伸手掐几朵花嚼着咽下去,精神大增。
但是它也是毒药,经常吃会上瘾,达哈苏就严禁他食用这种花,它的名字叫黑水罂粟!非常令人上瘾,如果上瘾后断了顿,整个人会萎靡不振,精神一下就垮了。
兴安岭有上千种野生植物,可入药的就有几百种,可食用的更是多不胜数,但是这些植物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遇到,就像这里漫山遍野的人参一样,只有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才能找到。
这一路上,就有十几次看到三十年以上的人参种子像几十个绿宝石一样在巴图鲁的身边迎风摇摆,他只是看了它们一眼便不动声色的走过,如此贵重的宝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到。每当此时,那些到九月份才成熟的人参种子就引起这些士兵的好奇,他们问他这是什么果实?巴图鲁回答:“没成熟的野葡萄!”
而只要路过长有黑水罂粟的地方时,他会放慢脚步,或者提议在附近安营。他知道这些花就像他的狼一样,也是守护家园的英雄。
这些士兵每到晚上便会带上白天做好的香烟,一方面驱散恐惧与寂寞,二方面他们有点离不开这香味了。
“岩井,有烟吗?”黑暗中一个士兵向右走去。
“柏原,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交班后我就给你一支了。”那个叫岩井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这个擅离岗位的柏原离开岗位没多远,一个黑影一闪便消失在有点点光亮的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