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薄如蝉翼的纸轻轻打开时,巴图鲁惊呆了,他怔怔的看着那张薄薄的宣纸一语不发。他又小心翼翼把另外一张纸轻轻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蒙古文字。巴图鲁屏气凝神盯着那张纸,良久,他转头看了杜鹃一眼只说了句:“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两张已经发黄的纸上写着什么?
杜鹃则是心不在焉的看着莫日根,她根本不关心那两张纸上有什么秘密,她只想着怎样杀人,怎样杀死那些还没有家里的小丫鬟高的小日本人。
为嫂子报仇是她现在唯一考虑的事,只要她的孩子是安全的,剩下其它的都不重要,巴图鲁说是长生天的安排,她想杀人,长生天也阻止不了她。
这时,莲儿敲门进来说:“姑爷姑爷,日本人来了!”
杜鹃马上就要冲出去,巴图鲁一把抓住她:“你想害死咱娘吗?”
他一边把宣纸轻轻的原样叠起来一边对雪儿说:“把陪小姐一起上坟的那俩丫头找回来,你们躲在这里不许出来。”
他猜测是日本人发现了什么?难道杜鹃杀人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吗?或者那个撒粪老头被抓住招供了?
怎么会这么快?不管哪种情况,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杜鹃出事!
他看了一眼杜鹃:“回头和你解释!你把这个千万藏好回去交给爹。”
杜鹃还是抿嘴不吭气,也没有接那两张纸。
巴图鲁加重语气:“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两张纸真的很重要。”说完把宣纸递到杜鹃手里后开门正要走出去。
老张说:“姑爷先不要出去,我看看什么情况?也许是佐佐木来啦。”
老张出了西小院看见四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正在院子里站着,他满脸堆笑打招呼:“哟!太君!这是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士兵说:“沙吉浩特重新修建大和医院,凡是沙吉浩特居民每家每户有13岁以上60岁以下男丁者都到大和医院参加义务劳工,让男的通通出来!”
老张说:“太君,我们家里除了我一个老头都是女眷啦!没有劳力啊!”
一个胖墩墩的士兵说:“你的,狡猾狡猾的,你们家鞋铺有50个男劳力,家里有五个男劳力。”
老张说:“这简直是造谣!谁说我们家有五个男劳力的?鞋铺原来有48个伙计,现在就剩30个了,家里也只有我一个老头,这是谁在害我们杜家? ”
眼镜士兵不听老张解释,向其它三个摆了一下脑袋直接往屋里冲。
刚才巴图鲁和老张急忙出去时,老夫人没有跟着出去,她叫住两个上坟的丫鬟仔细询问起来,两个丫鬟战战兢兢说完杜鹃的杀人经过后,老夫人吓得差点摔下椅子,她瘫软在椅子上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个不省心的姑娘果然又杀人了,杀的还是两个日本人!莲儿给老夫人喝了口茶,她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老夫人,莲儿跑过去从门缝看到日本人来了,吓得赶紧告诉老夫人不要出声。
老夫人刚才听说女儿又杀了人的确吓得够呛,现在听到日本人进了院,她反而呈现出惊恐过后的冷静。她让两个丫鬟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然后开始慢慢喝茶。
门开了,雪儿一头扑进来迅速关上门,姑爷让这俩丫鬟到西院去不要露面,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她不知道小姐上坟发生了什么,进来就吓唬这俩丫鬟:“如果你俩敢在日本人面前胡说一句,我铰了你们的舌头。”
莲儿倒是镇定,只是那个叫迎春的丫鬟本来已经吓得面色苍白,雪儿再这么一吓,更吓得只管点头。
门一下被踹开了,四个日本兵进来虎视眈眈盯着屋里的三个姑娘。
“太君,太君,老夫人年纪已高,不要吓着老夫人”老张在后面急忙跟进来。
戴眼镜的士兵盯着莲儿说:“没有男人,姑娘可以代替,把她们三个带走!”
说完,四个日本兵不由分说扑过去就要把三个丫鬟带走。
“住手!”老张和老夫人同时大喊。但是这几个士兵就像猫见了鲜鱼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一个又瘦又小的日本兵看起来年纪只有十六、七的样子,却满脸邪恶,他抓着莲儿的胳膊往外拖,一边淫笑着嘴里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去扯莲儿的衣服,莲儿极力反抗和他厮打,老夫人也高声呵斥:“你们这是干什么?住手!”
老张一边高喊一边和他们厮打在一起。
戴眼镜的想要拽雪儿,反而挨了雪儿一巴掌,她抬起一双大脚照着这个眼镜畜牲就是一脚,随着长枪落地的声音,眼镜士兵仰面倒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雪儿不等他爬起来,一下骑在他身上狂扇耳光,她那么大的块头骑在这个眼镜士兵身上就像坐在草垫子上干活一样扬起胳膊一阵猛抽。
她一边抽还一边骂:“就你?就你?就你?还想?还想?还想欺负姑奶奶?让你尝尝大比兜是什么滋味。”
一个鼻尖下有一撮小胡子的士兵抓住大声哭喊的迎春刚拖到门口,“啪!”脸上火辣辣挨了一个耳光。
身材魁梧的巴图鲁铁塔一样站在门口。
他一出现,四个士兵的气焰有点儿消减了,但他们毕竟是手里有枪的强盗,平时欺男霸女怕过谁?那个瘦猴士兵放开莲儿后迅速举枪对准巴图鲁。
被压在雪儿屁股底下的眼镜士兵哇啦哇啦怪叫着却怎么也起不来。脸上挨了一巴掌的那个也放开小丫头,举枪对准老张的脑袋。
巴图鲁沉着冷静的对莲儿说:“把老夫人扶回东院,不要惊动西院的小姐。”
老夫人走到巴图鲁身边担忧的说:“巴图……”
巴图鲁安慰她:“娘,没事的,你先回东院。”
这俩端枪的士兵不敢把枪口移开,他们眼睁睁看着两个丫鬟搀扶着老夫人颤颤巍巍走出门去
“娘,我好像听见这边有人在喊叫,鬼子呢?不是说鬼子来了吗?”
杜鹃的声音从下院传来。她刚从西院走出来就看见老夫人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从正屋下来了。
“没有没有,都走了,你快回去吧”
“你们衣服怎么啦?”
没等老夫人把话说完,杜鹃一眼看见两个丫鬟衣衫不整,小丫鬟迎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不等两个丫鬟说话,杜鹃猛的转头看向大门敞开的客厅,只看了一眼,她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一个箭步冲向客厅。
老夫人这才开始又害怕起来:“娟儿!不要在家里杀人”
有巴图鲁在,她现在不担心那四个士兵杀人了,她开始担心女儿会杀了他们。
回答老夫人的是一声惨叫,随着一声惨叫,老张面前的长枪应声落地,那个士兵一只手举着血淋淋的胳膊杀猪一样叫唤起来,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与此同时,巴图鲁反手一抓一拽,那个瘦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巴图鲁顺势在他小腿弯一踹,这个丑陋的小丑八怪“嗵!”一下龇牙咧嘴跪在地上。
巴图鲁脚一落地顺势转身一把抓住杜鹃的手腕,此刻杜娟手里一把锋利的靴刀闪着寒光差一点划过那个瘦猴的喉咙。
真悬!巴图鲁夺枪踹人抓手腕一气呵成,如果差那么一秒钟,那个瘦猴立马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