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低声议论着,一个人扭头看见了巴图鲁,把头凑过来悄悄的说:“这不是小猎人吗?他怎么也在这里看热闹?平常一声不吭挺神秘的,今天怎么也在这里?”
这些人偷偷瞅了巴图鲁一眼赶紧扭回去继续看热闹,在他们看来不论是马小飞还是巴图鲁,俩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孙三壮!郑有才!你俩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马小飞打累了冲着那俩保安喊了一声。
这俩保安赶紧屁颠屁颠跑过来满脸堆笑讨好马小飞。
“哥,真没想到是您!我们都没想到您坐着马车回来,这这这看见是您,我们也不敢过来了。”孙三壮老老实实说。
郑有才说:“哥,您消消气,他是刚来的,不认识哥。”
接着他对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那个瘦猴说:“还不起来给大哥磕头认错?不知死的东西竟然敢给大哥称老子?”
孙三壮为了表现,也说:“日本兵惹恼了大哥,大哥都敢把他打死,你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事?”
这个瘦猴赶紧跪着爬在马小飞脚下哭喊着让马小飞饶命,马小飞冲着他的肩膀又是一脚:“滚你妈蛋!”
他对两人说:“告诉你俩!那是咱姑父!以后看见姑父的车过来,麻溜的开门,别他妈让老子知道你们刁难姑父,否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这两人心想,小猎人是佐佐木的朋友,谁敢刁难他?这还用你说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连连答应:“是是是。”
马小飞环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对瘦猴说:“以后你要是刁难这些老百姓,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有你俩。”他对那俩人说。
平时这些日本人的狗腿子站在城门口耀武扬威的,哪个老百姓没有被刁难过?今天见这几个看门狗被马小飞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心里别提有多舒坦。
他们还想再看看接下来会怎样,只听巴图鲁说了声:“走了!”
马小飞像得到命令似的向车走去,他把放在车头红哇哇的肉翻动了一下,自己没有上车,先把四儿架到车上,他知道那些人刚才只顾着看他打人了,没注意看这些肉,现在他们的视线肯定随着自己的身影看见了这些肉。
果然,在场的人这才注意到那张翻起来的狼皮下那些红肉。他们羡慕的望着那些狼肉,郑有才和孙三壮更是直接靠了过来。
“哇!好大的一条狗!”郑有才说。
马小飞骂他:“你瞎呀!这是狗吗?狗肉是这颜色吗?”
几个人试探着也围了过去,一个老头说:“这是一条狼!真不小。”
“啊?狼?哥,你们遇见狼了?”孙三壮说。
“遇见了,怎么的?看把你吓得怂样,遇见三条狼,打死一条,打伤一条,那两条狼跑了。”
他边说边翻看着袖子,胳膊肘那一块有个小小的破洞,是被狼吓得仰面坐倒时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划的。他故意露出来让他们看见,目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这个破口是在和狼搏斗时弄破的。
马小飞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了,他等待着人们的认可,似乎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姑父!你是用什么打的?弓箭还是猎枪?”孙三壮说的话完全没有和马小飞的心思合拍,冷不丁问了巴图鲁一句。
马小飞心里这个气,他恨不得也踹这个不长眼的一脚,车上这么一条血淋淋的狼,正是自己长脸的大好机会,这个傻瓜却愣是说破了。
“小飞打死的。”巴图鲁对他说。
“啊?哥!真是你打死的?”孙三壮夸张的看着马小飞。
马小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轻松的看了一眼那条差点要了他命的狼说:“可惜跑了两条,不然一起收拾了。”说完他脸不红心不跳上车放下车帘。巴图鲁配合着他的虚荣心拍拍马屁股,马车向城里走去。
看见车快要进城门时,车又停了。只见巴图鲁拿着一块肉走了过来说:“小飞说给几个弟兄炒个菜。”
这俩人接过肉一叠声的感谢着:“谢谢姑父,谢谢姑父,姑父慢走。”
马车走远了,那个瘦猴一瘸一拐走到俩人跟前说:“你俩真不是东西,明明知道这车是谁的,故意让我去查,害我挨了一顿打。”
孙三壮说:“ 知足吧! 他打了你一顿算是便宜你,如果你刚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没准你小子命都保不住。”
“为什么?”瘦猴说。
“为什么?你也不看看赶车的是谁?他比我们大哥厉害多了,他和佐佐木队长是朋友!如果让佐佐木知道你抢了他的东西,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那狼肉不是你大哥打的吗?”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保安队员说。
“那是去去去,干活,以后别招惹这辆车就对了。”孙三壮寻思,马小飞见了狼跑的比兔子还快,他敢打狼?他也只不过在人们面前吹嘘一下罢了。
他看着手里那块肉对郑有才说:“咱哥俩一会儿分分?别让青木那孙子看见,他一会儿肯定来查岗。”
两个人藏好了肉,又开始对进出城门的人吆五喝六起来
在马家,马家大太太看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眼泪不断往下流,她唠唠叨叨诉说着对他的牵挂。二老婆也对他嘘寒问暖,问马小燕的近况。马小飞急着想赶紧到瞎老太的小院找那些信,敷衍了她们几句,领着四儿急匆匆到了瞎老太的院子。
刚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劲,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有两间屋子门口放着两个木头箱子,其中一个箱子的小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双鞋底钉满铁钉的皮鞋。
马小飞一眼就认出那双皮鞋是日本兵穿的,他的心咯噔一下。
尽管觉得这里异样,他还是领着四儿走了进去。四儿径直走向盛放柴草的破屋子,刚打开房门就愣在原地。柴房里的柴草整理得整整齐齐,靠墙边垒着一堆明晃晃的炭块。原来放破木箱的地方空荡荡的,干干净净的柴房地上除了炭块和木柴之外,只有一个崭新的铁簸萁。
马小飞长期和日本人打交道,他深知日本人喜欢整洁,门口的鞋柜和整齐的柴房就能判断出这里被日本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