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仪在听见我声音的刹那,将头抬起,红了眼眶,神情激动地对我喊道:“清影……清影……”
“呜呜呜……”
“柳清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镜仪说着说着,赶忙从范无咎的手中挣脱了下来,朝着我跑来的同时,给了我一个熊抱,将我抱的很紧很紧,像是将我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死死抱着我不肯撒手一样。
我也不知道镜仪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到底还有没有朋友,但看她独来独往的性子,平日里又喜欢易容伪装搞神秘的警惕,再加上出事了这么久,好像只有我来找了她……
估计。
我在来救她之前,算是她唯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朋友的“朋友”吧。
我轻轻地拍打着镜仪的后背,安抚她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镜仪点着头,哽咽地抱着我哭了两三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当下这种情况,好像不太适合她发泄情绪。
但她见到我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才会如此。
镜仪擦干泪,吸了吸鼻子,刚想对我说点什么,却在抬起头时,正巧见到躺在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着,半死不活的镜影,正瞪着满是恨意地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镜仪立刻呆住,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我一句:“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在来的路上,范无咎估计也没和她聊太多。
“哦,不对,是她把我关在那山洞里的,你们肯定是抓了她,才能知道我在哪里。”
“只是她下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儿的,这会儿怎么成这样了?”镜仪诧异地问我。
我从她的眼底,并未看出她对镜影有多少憎恨与厌恶,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坦然面对的态度。
“她不太听话,范无咎就给她上了上课,要不然她能舍得供出你的位置吗?”我对镜仪回道。
她听后,眼底平静的面色,忽然有了些许令我看不懂的起伏,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我不由挑了挑眉毛,好奇地问了一句:“镜仪,从你被江城抓走,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她在暗中设局,为的既是要你性命,还是将我骗来这里。”
“如今你虽然脱险,却也受了极大的委屈,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恨她?”
我这个问题像是问到了镜仪的心坎之上,她动了动嘴唇,似是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
可是犹豫犹豫着,等她说出口时的,竟然只剩下叹息的一句:“哎……”
“清影,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好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说又不行……”
我瞪着眼睛接话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俩是双生子,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镜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真是情况太过复杂。
复杂到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形容了。
我也不急,给足了时间让她好好去想。
镜仪抿了抿唇,像是做了很大的挣扎一样,忽然将话锋一转,对着我问出一句:“清影,你到这里这么久,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那口山,那口泉的事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