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陈默就开着车带着白芷上了山。
到了电站，陈默停车，带着白芷顺着山路一直往里走。早晨的露水很多，裤腿儿被两旁的杂草整的湿漉漉的。
“媳妇儿，累了你就告诉我，咱就歇一会儿。”
“累啥啊，没事儿，走吧。”
越往深处走，河流的水流越窄，两旁山沟里不少小河顺着高处流下，形成一道道小瀑布，灌入二姐河。
“这瀑布真好看。”
“嗯呢，小时候咱爷老领我来这玩儿，二狗没事儿也背着我来这看鹿。”
“鹿？咱这有鹿啊？我咋没见着呢？”
“那玩意儿胆子小，不喜欢见人，都躲林子里头。早些年还有一个马鹿群在二姐河源头那喝水，这两年我不咋来了，不知道那个鹿群还在不在。”
“应该还能在，现在禁猎这么厉害，谁也不敢顶着风犯事儿。”
陈默点了点头，拉起白芷的小手，说道：“本来开发二姐河的时候，村里是想把电站往源头这一趟开发出来的，后来我觉得不行，那些动物生存的空间本来就挺小了，再把这开发出来，连个固定喝水的地方都没有了。”
“倒也是，这玩意儿真没招，上面那帮子人也不知道咋想的。”
“咋想的，社会不就是这样么，一群人养活一个人，回头人家还嫌你埋汰。”
小路越来越窄，有些地方还得顺着河道走，俩人的速度也慢慢的缓了下来。
树木也肉眼可见的变粗，瞅那样子，最起码得上百年。
不少一人多粗的巨木横在河岸上，形成天然的独木桥，河水也变的越发的浑浊平缓，一个个湖泊静静的躺在山林之中。
“快到了。”
陈默指着一条小路，说道：“从这条路上去，就是胡二哥养蛤蟆和鱼的地方。”
“咋往出运啊？”
“背呗，慢慢背慢慢走，胡二哥也是讲究人，为了不破坏水源，一直都是用脚趟地。要是那帮人真来了，咱走这边的大树肯定要砍不少，那些小瀑布估摸着都得给挖坏了。”
白芷点了点头，有些路段都得贴着山根走，要是想修路，必须得给那地方挖了。
“我瞅着这水也不清亮啊，为啥非得在这边建厂子呢。”
“因为咱这边穷啊，只要矿物质达标，一过滤不就行了。矿泉水可不是直接抽出来就装瓶的，最起码咱这边不行。”
“你知道不，很多什么矿场啊，水厂啊之类的，用水量特别大。一个厂子，就可能破坏一条河流沿岸的生态环境。”
“那些犊子坏事儿做绝了，想着怎么往国外跑呢，哪天国家真不想忍了，这帮人死的绝对比赵四儿他爹还惨。”
白芷掩嘴轻笑，陈默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再走不远儿就到了，一会儿小声点儿，别给那帮子毛孩子吓跑了。”
白芷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小兴奋，在野外见野生动物，特别是山君，不说头一份儿，估摸也差不多了。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小，十几个只有房子大小的水塘，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中。
陈默朝着水塘边指了指，白芷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心翼翼的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