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吃药吃多了,多少懂点,”他轻笑,淡淡的说:“而且,我小时候身体太差,上学都是问题,所以自己在家里多看了点书。”
“医书看的最多,”他拿起其中一个药材,“这是甘草,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
傅予轻声开口:“我的病你是真的有办法吗?”
“你不信我?”傅晓眯眼,眼神不善的看着他,“还有,记得叫我姐,小屁孩一个,心思怎么这么重。”
“我跟你一般大,”
傅予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从小,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家里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尤其是我妈,她为了我,放弃了所有,一心扑在我身上,就好像我是她的命,”
傅晓整理药草的动作并没有停,听到他说这话,只是抬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傅予淡道:“有时候我也有点怕她,她对我太疯狂了,但是哥也是她的孩子,明明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他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爱,”
傅晓原本很不想搭理他,听到这句话,淡淡说道:“他对你很好,”
听到她这么说,傅予眼角微红,笑的很难看,“哥哥他刚开始是很讨厌我的,他是应该讨厌我的。”
他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第一次见到傅绥,那时候是冬天,他的身体根本不能出门,谭玲玲那时候就一直守着他。
他在窗边看见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正盯着妈妈一直看,他的脸上都是伤,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合身。
那时候是爸爸出任务去了,并没有人管他,一心扑在傅予身上的谭玲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跟人打架受的伤,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单薄。
看到屋里的谭玲玲站起身,他眼神亮了亮,拍了拍身上的土,可是妈妈没有看到他,她只是为了出去给他拿药。
小男孩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没了。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傅予到现在都还记得。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害怕妈妈对他好,他很喜欢傅绥这个哥哥,他不希望哥哥讨厌他,希望妈妈能少管他一点,看看哥哥。
可是从小被人这么对待,傅绥这个哥哥还是对他很好,从不觉得他麻烦,一直很护着他,有人给他起外号叫病秧子,他就跟人打架,打的人家再也不敢那么叫他。
傅予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对他这个拖累这么好,如果不是他,哥哥不会被妈妈忽视,他甚至觉得哥哥恨他都是应该的。
今天傅晓说他的病能治好的时候,傅绥眼里的光他能看到。
其实能不能治好病他自己都无所谓,可是哥哥好像很在意。
所以
傅予看着眼前比他大不了几天的女孩,声音淡漠:“如果我的病最后还是治不好,请你瞒着大家,就当已经治好了。”
傅晓表情一顿,皱眉,“傅予,我最后再说一遍,你的病我能治,多的话我不想多说,别再多话,我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惹恼一个给你治病的医生 。”
听她这么说,傅予楞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发出一阵低低的笑。
“我现在对你可那么多的情分,”傅晓敛眸,接着整理她的草药,“所以别在这招我不高兴,小心我不给你治。”
“噗呲”傅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晓,圆圆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尤其是现在,眼前的少女脸上都是婴儿肥,明明是个小孩,可是还要故作深沉。
傅晓无言以对的盯着他。
傅予表情逐渐变的从容平和,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对着她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待他走后,傅晓把手里的草药扔在簸箕里,心想:二舅家这个二儿子,不会是个病娇吧,看他刚才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多少有点精神分裂的意思了。
她嘴里嘟囔着:“可能是从小吃药吃多了,脑子瓦特了。”
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草药。
后院,李秀芬把鸡收拾好,对旁边一直帮忙的傅绥说:“阿绥啊,去找你妹妹,就说要做人参鸡汤,让她来放药材。”
“好嘞,”傅绥应声,往最里的库房走去。
进来看见她已经把背篓里的草药都收拾出来了,“妹妹,要炖鸡汤了,大伯母让你去放药材,”
傅晓点头,并没有说话,把整理好的药材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站起身拎起背篓就往外走。
来到厨房,看到已经收拾好的鸡,由于野鸡太肥,她把野鸡一分为二,一半炖汤,一半炒菜。
把一半野鸡放进砂锅,把药材准备好,又拿出半根人参扔进去,对蹲在灶前的傅绥说:“烧火”
傅绥哦了一声,用火柴点着引火的树叶,开始往里添柴,看到火起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砂锅里放药材的傅晓,状若无意的开口:“妹妹,刚才小予在里面跟你说什么了?”
傅晓瞥了他一眼,平静的说:“情绪压抑太久不好,发泄了一次挺好的。”
情绪压抑太久?
傅绥正要问怎么回事,身后李秀芬走了进来,看到他正在烧火,“哎哟,阿绥,怎么你在这烧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