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皖卿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轻轻盖在李幼白探脉的手上,玉指轻轻摩挲着李幼白手背的肌肤。
李幼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收回手,皱眉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林皖卿依旧是呵呵的笑起来,李幼白静了会心后,想到林皖卿脉象的异样,开口道:“你脉象很奇怪。”
“奇怪么,还有更奇怪的。”
林皖卿挑起柳眉,拉住李幼白的手按在自己饱满的胸口,初时李幼白俏脸害臊发烫,过得片刻,她神色大变。
正常人的心脏每次跳动有规律可言,而李幼白感觉到,林皖卿体内似乎是有两颗心脏跳动的触觉。
“这是?”
林皖卿收敛了仪态,道“这叫嗜心蛊,每隔七日就要服用一颗解蛊丹,否则将会被蛊虫吞心而死。”
“我对蛊虫不了解。”李幼白想都没想就拒绝,专业的人干符合她专业的事,跨界了容易闹出笑话。
林皖卿则是不在乎的说:“我不需要你帮我取出蛊虫,听说前些日子那位会御剑而行的隐世高人留下的丹药都被你给勘破了,我想让你帮我取得解蛊丹的制作方法。”
李幼白看着她,道:“虽说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林皖卿忽然道,没等李幼白表示她便自顾自的慢慢讲起,“六十年前,那会天下还是七国鼎立,一个名叫虚空的女人与秦国先帝建立了天罗地网。
天罗培养杀手,地网则用女子培养细作,多年下来,纵使楚国土地肥沃用兵如神,同样在天罗地网的侵蚀下惨败灭国”
“天罗地网,不是有传言说天罗杀手刺死了老秦王?”李幼白惊疑不定。
“哼,凡夫俗子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林皖卿冷笑一声,脱下薄纱露出精致妩媚的躯体,随后,一道道漆黑的丝线脉络在她身上组成一张恐怖的漆黑蛛网。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顺安城中每个细作的职位都那么低,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高价值的情报,原来你也是帮手。”李幼白大彻大悟。
“那你要我探明解蛊丹方是什么意思?”
林皖卿重新披上薄纱,回复说:“世俗争斗生死拼杀,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我连一天安稳觉都没有睡过,生怕醒来时镇安司的人就在我面前,可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现在看到机会,我不想再为组织卖命了,所以才要你帮我。”
是啊,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李幼白又想到了余正和那位妇人,他们为了心中秉持的道义放弃生死,超脱于性命之上。
庸俗普通的人是大多数,连她李幼白也是其中之一,活命而已,不寒碜。
“我可以尝试,但我不可能白帮忙。”李幼白斟酌了一下说道。
林皖卿大方开口,“我林家别的没有,钱有的是,只要能用钱解决,我什么事都能做到。”
李幼白想了下自己目前需求,她不差钱,差适合女子修行的心法,于是直接说:“我要一本适合女子修炼的上乘心法。”
“可以,不过我只有一颗多余的解蛊丹给你。”
林皖卿答应得干脆,坐到她如今地位,大房全部由她话事,大富大贵,只要不攀权足够她安享天年了。
“够了。”
李幼白点头,自从她尝试逆向推理锻剑坊的开穴丸后,对这类丹药药方有了全新认识,心思细些,一颗丹药也足够。
林皖卿掀开毛毯走下床,毫不在意李幼白会看到她的身体,双腿修长,随着迈动开衩的薄纱裙摆向两边敞开着,若有若无的美景尽收眼底。
她从桌柜下方隐蔽的暗格内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颗大概有小指大小丹药,晶莹剔透,宛如珠宝。
“这便是解蛊丹。”
李幼白端详片刻后收入怀里,等林皖卿穿好衣裳,两人共同走出房间往林有财的房间过去,此时,她又变成了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装模作样开了几个安神醒脑的方子,李幼白告辞离去,出了林家大门,她这才擦了把汗,幸好当初没上林皖卿的套。
又是天罗地网又是诸国往事争斗,搞不好自己就陷进去了,人在江湖,真是处处都有诱惑和陷阱。
正月十四,辛亥日,未时,凶。
轰鸣的雷龙不断在浓郁黑云中翻滚,愤怒地俯视大地之上的蝼蚁。
三名骑士从雨幕中冲出,当先一人还举着块旗帜,上边金色的龙字在风雨里飘扬着。
入城后下马换人将手中信件快速送出,辗转来到龙家府邸内。
地上各处都有打斗痕迹,被废掉武功筋脉的杀手躺在地上各处哀嚎着,而龙鸣雨则是悠闲淡定的坐在前院里品茶看着雨景,龙家卫士护在一旁。
望着滂沱大雨,龙鸣雨感慨说:“人生就如这落雨,从上至下便是一生。”
自从龙鸣雨彻底暴露行踪动用家族力量之后,龙家仇敌无时无刻都在找寻机会刺杀这位龙家二公子,结果可想而知。
冒雨归来的信使快步跑到龙鸣雨身边半跪下来,双手递上信件,“秦国来信!”
有关于泰平身份背景的调查,龙鸣雨接过后拆开,目光如炬。
快速在信件上扫过,而后脸色一变,好半晌他才缓过劲来,整个人似丢了神一般,他低头看着信使沉声问道:“查清楚了?”
信使点头传话说:“绝对无错!”
龙鸣雨的拳头瞬间握紧,咔吱的声音在雨里有些显耳,片刻之后又放开了手,他吐了口气,对浑身湿透的信使说:“下去休息吧,别着凉了。”
隔日天上大雨停了,金色的容光遍布大地,龙鸣雨亲自登门来找李幼白。
“泰平家中的事调查清楚了?”李幼白迫不及待地问道。
龙鸣雨笑得有些牵强,点头说:“查清楚了,泰平不是本名,他户籍在秦国南州的桃花村,家中五口,他媳妇多年前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惜他投了军,没机会看到,如今平平安安正等着他回去呢。”
李幼白心中焦急,没发现龙鸣雨脸上细微变化,听后安下心来,松了口气,笑说:“他平时省吃俭用,哪怕去青楼喝花酒也要蹭同僚的份。
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攒着银子想给他媳妇买套好看的首饰,如此看,只要他肯招了,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龙鸣雨点头,喃喃说:“是的,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