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急忙解释:“不不不,你误解了。我只是很好奇,我成为将军时间不久,之前在咸阳城跟着王翦将军和我祖父学过很多,但我都是在旁边听来的。现在有机会能向一位真正的专家求教,我心里十分激动。”
“是吗?”白灵儿反问道,然后不再多言,径直往前走。
李晨跟在白灵儿后面,逐渐深入山寨内部。他发现这里不仅有男人,还有妇女、老人和孩子,与其说是山寨,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从门口通往四面八方的小路旁分布着许多房屋,有些是木结构的,顶上铺着干草,也有一些像是山寨外城镇中的泥房,只是数量不多,总共也只有十几座。大多数是木质结构的房屋。路两旁的居民们纷纷望着白灵儿和李晨,他们看向白灵儿的目光充满了温和和敬意,而看向李晨的眼神则多是疑惑,甚至是敌意。由于李晨身穿的秦军铠甲与这里的秦人管理者的装束相似,因此大多数人对他的眼神并不友善。
白灵儿没有停留,不停向两旁的居民挥手致意,可以看出,她的受尊重不仅仅因为她是个首领的女儿,更因为她在
叶紫颜回身对秦威说道:“这便是我们部落最为神圣之地,这个石屋内供奉着义渠族人尊崇的神灵,如今也同样是我所信仰的。这块空地我们晚上常常会聚集在这里饮酒、品尝鲜肉、舞蹈,甚是欢乐。东侧那座木屋是我的住处,旁边那个木屋则是您今晚歇息的地方。”说罢,叶紫颜便走向守护石屋的卫士,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回来,“刚才询问过了,我父亲和叔叔外出 还未归来,估计还需些时候才能回来,我先带您去您的住处吧。”
秦威问道:“听闻你父亲前些日子受伤了,如何还能和叔叔一同外出打猎?”
叶紫颜倒退几步,继续道:“父亲的伤已痊愈大半,虽然老医师叮嘱他不能再动刀动枪,但射箭无妨。所以,天气好时父亲总会带领族人进山狩猎。今日没有想到叔叔也会陪同。您请随我来,住处到了,您先进去休息吧,待我父亲归来,我会再来叫您。”
秦威点了点头,道谢后推门进屋。屋内虽简陋,但日常生活用品齐全:有一张木质大床,一座衣柜,桌椅皆备。秦威摘下头盔放于桌上,来到床边,见到两张整洁却略带补丁的被褥。令秦威诧异的是,如此简朴的山寨竟也有这般干净整洁之所。他不禁对叶紫颜心生敬佩,认为她身上有许多令人感兴趣之处,只是尚未完全发现而已。秦威躺在床上,思索父亲率领的军队行程以及自己的停留时间,逐渐沉入梦乡。
秦威在梦中忽闻响声,作为军中勇士,他立即清醒过来。原来是叶紫颜开了门,开门声惊扰了他。叶紫颜进门之前,见到秦威已从床上坐起,对她这般迅速的反应感到由衷钦佩。
秦威见是叶紫颜,长舒一口气,说道:“现在是何时辰?你父亲和叔叔回来了吗?”
叶紫颜走入屋内,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热腾腾的烤肉,显然是一条山羊的后腿,上面撒了盐粒。她点头道:“如今已是酉时。这是我父亲今日猎获的山羊,你先尝尝鲜。吃完后,我再领你去见我父亲和叔叔。”
秦威起身,走向窗边,看见外面已是夜幕降临,人群围绕着几堆篝火。篝火上正烤着食物。他又走到桌旁,拿起烤山羊肉食用。
叶紫颜见秦威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笑道:“你就这么确定肉中未 吗?”
秦威摇头,一口咬下山羊肉,说道:“我不怕中毒,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加害于我。况且白日一路同来,若有意相害,你早已有机会动手。不如说你为何不直接在途中杀了我。”说罢,咽下肉后又大嚼了一口。
叶紫颜听了此言,见秦威毫无防备之心,内心甚感欣慰。见秦威将手中的烤羊肉全部吃光,她站起来,取出一方帕子递给他,示意其擦拭嘴边的油渍。
秦威接过叶紫颜的帕子,见其质地粗糙,绣有一朵紫色小花。帕子靠近嘴巴时还带有幽香。他在嘴边轻拭了一番,却不将帕子归还:“叶姑娘,对不住了,我将您的帕子弄脏,日后回到咸阳定会送你一条最好的帕子。”
叶紫颜本想索回帕子,见秦威这般言语,忙说:“秦将军,不过区区手帕,不值一提,你不必介怀,拿去用好了,待清洗干净后你再归还便是。”
秦威并未归还帕子,反而将其放入盔甲内,说道:“叶姑娘请放心,秦某定会说到做到,这条帕子便算是你赠予我之物吧。”
叶紫颜见秦威无意归还帕子,便不再强求。她起身走向门外:“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父亲。”
秦威跟随叶紫颜出门,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石屋走去。走出房门,秦威发现篝火旁人影攒动,妇女和孩子们来回忙碌,为男人们上酒上菜,男人们则三五成群地欢聚饮酒,谈
来到那张桌子前,墨绿澜向四位在座之人行了一礼,说道:“父亲,伯父,澜儿将人带来了。”随后她转过身,对着跟在身后的方志介绍道:“这就是我一直和你们提起的方志。方志,这位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伯父。旁边两位分别是寨子里最年长的阿伯哈木利,以及我们的医生艾拉哈,这两位在整个部落中都有着非常高的威望,不输于我的父亲或伯父。”
方志上前几步,对每位老人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我是秦国方氏的方志,将军一职。见过诸位长者。”
墨绿澜的父亲点了点头,说:“方将军不必拘礼。今天的经过澜儿已悉数告知,我要感谢你在关键时刻救了澜儿。否则我这陈年老伤今晚只怕会发作。来,澜儿,你再去取几张椅子过来,让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墨绿澜转身去搬椅子,留下方志独自站立。墨绿澜的伯父突然向方志质问道:“方将军和秦国的方略是什么关系?”
“在下方志正是方略的孙子。”方志答道。
伯父猛拍桌面,指着方志愤怒地说:“原来是方略的孙子!因果终得偿还。当年你祖父带兵消灭我们义渠国,今 竟主动前来送命,这一定是上天庇佑,让我得以 雪恨!”说罢就要伸手取背后挂着的兵器,但被墨绿澜的父亲及时制止。
“兄长,请冷静。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吗?”墨绿澜的父亲说道,劝阻了这位激动的兄弟。
这一突然的爆发令方志吃了一惊,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墨绿澜的伯父为何对他的祖父有深仇大恨。毕竟义渠 距今已有几十年,这段历史已渐淡出人们的记忆。
方志看着墨绿澜的父亲和伯父,解释道:“我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但我记得祖父曾说过,义渠王原本归顺大秦,后又反叛图谋自立。先太后武后便设计引诱义渠王进入秦宫,将其杀害。祖父随后带兵剿灭其后人,但对于平民百姓则从未动手。我不知道伯父为何会对我祖父心存怨怼,希望能听到伯父的讲述。若今日真的无法生离此地,我也希望能死个明白。”
这时,墨绿澜拿着两张椅子走了进来,看到伯父手持武器,几位长辈都在尽力劝阻,她焦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墨绿澜的眼神在方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方志无奈地摇摇头。于是,墨绿澜又将目光转向了父亲和伯父。
见到女儿回来,伯父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刀,重新坐下喝了口酒,脸上却不时露出怨愤。墨绿澜的父亲见状示意哈木利和艾拉哈先缓和一下局面,并疏散围观的村民。待二人离开后,他让墨绿澜搬来椅子,让方志和自己坐下。
周围渐渐恢复平静后,墨绿澜的父亲对大家说道:“方将军,我想关于我与澜儿的往事,澜儿应已向你说明。我们本是中原人士,我姓墨名都,相信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这些都已成为过去,我和澜儿如今已是义渠人,与中原无关。”
方志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墨名都”这个名字,想起老师李斯曾在宫中提及过。于是他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墨名都,您是荀老夫子的高足,与李斯及韩非同门,是吗?”
墨名都喝了口酒,点头说道:“不错,想不到你还记得李斯,真是许久没人提及他了。看来李斯终将迎来他的辉煌。”
“是的,李太傅如今是大王嬴政的老师,就在咸阳城里。多年前,我也曾与大王和他的亲弟一起接受李太傅的教育。”方志说道。
墨名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年在老师的座下有上百名学生,自己年纪较长,入门也早,算得上【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墨名轩对着身旁的弟弟说道:“三弟,这事你已藏在心中二十余年,今日为兄就代你说出 。 我希望此事过后你能放下对蒙毅的仇恨,毕竟当年的恩怨与他无关。 况且,就算是要 ,你也不能对一个小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