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春和景明。
窗外有飞鸟掠过,温暖又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棕褐色的玉檀香木地板上,好似在上面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浮动
张启山垂目看着臂弯里熟睡的人儿,那张润白的小脸上浮着淡淡的粉红,纤长浓密的卷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臂膀的肌肤上,泛起轻微痒意
张启山抬眸看了眼时间,是时候起来了,他垂头轻轻吻了下江落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脑袋挪到软枕上。
在看到江落的脑袋完全陷入软枕却依旧沉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时,他不禁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疼与愧疚。
这一宿江落就像是紧绷着的弓,到了现在才得以松懈,以往一旦他有一点轻微的动作,江落都会立刻醒来,现在这般熟睡想来是累极了
张启山动作很轻,将他落在脸庞的发丝抚到耳后,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将衣物穿戴整齐并且拿好那本书离开了卧室
从楼梯下来,到了正厅,刚好瞧见满脸春风得意的张日山
张启山与张日山互相对视一眼,二人都知道江落与齐铁嘴没有下来吃早餐的原因心底同时浮现出淡淡的尴尬,很是默契的将眼神错开
张日山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下头,低低咳嗽了两声:“佛爷,早。”
张启山:“嗯早”
随后二人落座,便是沉默不语默默吃饭。
等张日山吃完,起身要走的时候,张启山叫住了他。
“对了,你到了事务所后,将之前准备好的文件传达下去。”
张日山听后,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在对上佛爷那双漆黑的眼眸时,这才明白佛爷所说的是什么文件,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佛爷,卢建勋向上峰告状,可上峰的问责还没传过来,咱们若是现在就把对小落儿的免职消息传出去,岂不是”
说到最后,张日山自己这才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佛爷的意思,这出戏就是为了让外界以为他们城主府依旧忌惮上峰,被上峰所挟制
“佛爷,我明白了。”张日山赶紧颔首道。
张启山微点了下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继续道:“二爷那边的戏也快要开场了,想必日寇得了消息很快就会有所动作。这次日寇从关中调遣过来的指挥高官里有一名为秋田次郎的将会是这次计划的突破点,调动暗子想办法让此人注意到二爷与陈皮,那个名为凉子的日寇想必也很快就会行动了。”
张日山眉宇微皱:“佛爷前几日二爷让红中带着陈皮离开了看方向应该是要前往湘山城这对您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
张启山长指轻敲桌面,沉默片刻,扯着嘴角嗤笑了声:“不会有影响二爷会同意的,毕竟在二爷心里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丫头的命重要而且这么有趣的事情,红中那个疯子也不会拒绝的”
张日山颔首,本以为佛爷交待完这两件事后就没有别的命令了,没想到佛爷居然递给他一个被牛皮纸包裹的书籍。
“这个是你家八爷落在小落儿那的,你先替八爷收着吧。”张启山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事实真的如此般,淡淡地说道。
张日山感到奇怪,他本来想着把这本书先送到楼上的,但是他又瞧了眼佛爷那貌似平静的神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最终他就莫名其妙地拿着这本书来到了事务所
等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后,他没有像往常般立刻投身情报公务中,反而皱着眉将这书籍表面的牛皮纸包装给拆开了
在拆开的那一瞬间,张日山看到这本书的封面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翻开之后,刚看了没两段,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变得铁青
这一刻,应该是张日山迄今为止最为尴尬羞耻的时刻就连之前撞破佛爷与小落儿的事情都比不上这本书是从佛爷的手里转交给他的事情
张日山尴尬的头皮都发麻了,俊逸的脸庞爆红不已,头靠在椅背上,双手抓着头发
“齐八……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