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微仰着脸,目光好似落在黑夜中的某处虚无,又好似在透过那流动的云层看向那被遮掩住的微寒月色,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懂,像是被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红中以为他的这位兄长需要一个肩膀依靠诉说之际,就见二月红转头看向他。
“这次的事情不能有半点差错,红中你可别半路发疯。”二月红语气淡淡,神情依旧莫名。
红中嘴角抽动了下,果然是他想多了,随即扯动嘴角露出有些讥讽意味的笑意,低声问道:“那您刚才这句话到底是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于我,还是以兄长的身份嘱托于我呢?”
二月红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意味,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和缓:“红中,是最近我的容忍,让你太过放肆了吗?”
还不等红中反应过来,二月红居然毫不收力,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红中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仰起脸看向二月红的双眸里充斥着像是淬了毒般的癫狂。
而二月红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捏住他的肩膀,两人的脸庞离的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二月红像是叹息般说道:“红中别再疯下去了”
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陷入沉默,周遭的环境好似也在这一刻陷入死寂。
红中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玩味,他低垂下了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放声大笑,他笑的几近癫狂,浑身发颤。
等他再次抬头时,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般直视二月红,失真般的声音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里传出:“兄长疯的当真是我吗?疯的不一直都是您吗?哈哈哈哈您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谁?您又是谁!!!”
周围的大红灯笼随着寒风晃动,摇曳着泛红的灯光明明灭灭。
几乎是一瞬间,二月红瞳孔骤然收缩,神情恍惚,他面前的红中不光面孔变得跟他一般无二,就连身上的衣物腰间挂着的玉佩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在这张同样的面孔上,露出的不再是温润和煦的笑容,而是一种极其诡谲,嘴角向两边扯开几近撕裂的弧度。
明灭的泛红灯光在二人脸上摇曳,二月红居然后退几步,温润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带有惊骇的茫然
“红中你是你是我这怎么可能”
“红中”脸上是疯魔般的笑意,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失真般的声音再次出现:“哪里有什么红中哪里又有什么千面兄长?家主?您耍的好啊!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渐起的寒气催杀着二月红的脸庞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惘之中
就在“红中”几乎要贴到二月红身前,衣袖上的幻粉即将再次被二月红吸入时
原本已经陷入迷惘之中的二月红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猛地抬手扼住红中的脖颈,用力收缩,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一样,沙哑而冷厉:“我说过了,你别太放肆!”
红中即便是被巨力扼住脖颈,哪怕是下一秒他脆弱的脖颈就会被捏碎,但他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上癫狂的笑意却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扯着破风箱般的嗓子,沙哑无比断断续续地说着:“兄长您真是年纪越大越发无趣了您怎么还越发玩不起了呢恼羞成怒可不好啊”
二月红脸上的神情阴沉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般。
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松开扼住红中脖颈的手,然后朝着他肚子重重的来了一拳。
红中当场蜷缩在地,咧着嘴角沙哑地笑了:“兄长您您生什么气啊我们以前不也总是这样玩吗怎么今日您就恼怒了呢?”
红中被红灯笼映照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一团火焰,他蜷缩在地上,笑着仰望二月红那张摘下温润面具的脸庞,逼问道:“您到底是因为中了我的幻术而恼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借机出口气呢?嗯?我的兄长大人?”
此刻,二月红眼眸里没有丝毫情感,他走到红中身旁,俯下身抓住他的脑袋,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连砸数下,直到地面出现血迹,红中脸色变得惨白,他才停手。
抓住他的头发,声音温润无比:“清醒了吗?我的弟弟?”
红中颤抖地咳嗽了两下,震得脑袋里的脑浆都在晃荡,头晕目眩,嘴角渗出一丝猩红的血迹,但他的眼睛依旧亮的惊人,声音沙哑又虚弱:“我清醒多了,您下手真狠您再来几下,我可真就要归西去见那老疯子了”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是堂弟您总是这样叫,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该误会我是你爹生的了”
二月红松开他的头发,将他扶了起来,像是关心弟弟的兄长般,温声劝告道:“以后少用些那幻药,害人害己还有我爹不会生孩子。”
红中咂咂嘴,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味,翻了个白眼,扯着沙哑的嗓子抱怨道:“我只害人不害自己,我现在受伤还不是被您打的!”
二月红嗤笑一声:“谁家给旁人下药,自己还跟着吸的你这脑子再疯下去就真别要了再者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那种有违伦理的话来,陈皮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知道的清清楚楚。”
红中听到陈皮二字,原本清亮的眼眸又有一丝癫狂闪过,他瘪了瘪嘴道:“兄长您可不能怪我他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徒儿!可他却总想着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