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声音混杂在寒风中,藏着的是不能明言的心思。
在这个男人出现的这一刻,上面派来保护汪三水的保镖们,周身气势都不禁弱了几分。
汪三水听着外面汽车的轰鸣声,脸色又难看了一分,恐怕他们进入长硰城地界的那一刻,张大佛爷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有可能是他们踏足西南地区,或者更早……
张启山没给他们丝毫眼神,直接无视了他们,与少年走出水榭仙居。
亲兵恭敬拉开车门,他们坐了进去。
江落此刻不安极了,他惶然无措地低垂着头,他与佛爷离开了,温暖的,宁和的家。
“走吧。”
又是一声,极为冷漠的,相同的命令。
随着声音落下,所有车辆都开始发动,朝着水榭仙居背道而驰的方向前行。
江落回过头,最后望向了一眼,那好似还残存着他与佛爷身影的廊前,他与佛爷静静地相拥,靠坐在一起,午时温暖的光映照下树枝的影子
他在树下堆着雪球,佛爷神情温和,带着笑意,静静看着他
可如今只剩下廊前独树,用开满桃红的枝桠拥抱灰蒙蒙的天空
一只圆滚滚的麻雀在枝头瞪着小黑豆似的眼睛看到他们走了,也扑棱棱地飞走了。
小院内的唯一鲜活也没了。
起风了。
高天开始淅淅沥沥飘起小雨,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雨丝在灰色的天空中盘旋,打落在朝上的桃树枝上,也落在后车窗上。
一滴、两滴,密密麻麻,还未离开的冬日,肃杀无比,雨滴徐徐渗着冷气。
雨水纵横,模糊了车窗后远去的院落。
也模糊了江落的视线,他看不清他与佛爷的家了。
他明明早有所料,可事到临头,还是非常难过,属于他与佛爷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再也没有了……
随着与汪三水他们车辆拉开距离,张启山卸下冷漠的面具,搂住少年的肩膀,轻声道:“抱歉。”
江落身躯颤抖,直到再也瞧不见那美好的梦境,他才将头靠在有力的臂膀上,他紧紧的抱着佛爷紧实的身躯,仿佛落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
他就像一条渴望阳光雨露,又畏惧风雨的藤蔓,拼命攀附在他最信赖的这个人身上。
少年的声音很轻,轻的像错觉:“那些柿子会有人收起来吗?”
“还有灯笼……”
“我们的一切。”
……
张启山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隔着鲛绡,感受到湿冷,他听到他安慰欺骗少年的话:“会有人收起来的,等我们到了新的家,所有的,你喜欢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那。”
少年眼泪浸湿了鲛绡,最终也洇湿了男人宽厚的手掌。
这五个月,终究是空中楼阁,如梦似幻,一戳即破……
车辆越开越快,小院越来越远,甚至是长硰城也开始远去……
他们再也没了交集。
雨水掺杂着雪,将一切都变得模糊,让那段如梦一样的时光有了种厚重的荒寂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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