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月余,灰蒙蒙的天终于白了起来,变得空灵些许,但却没了湛蓝,就好似被人为清扫了一番,连同被乌云灰蒙遮掩的鲜活也一同清理走了。
秋凉了,风已经很硬了,窗外的阳光明亮却不温暖,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白炽灯悬于高天。
经过这些时日的亲密,江落脑子好像清明了许多,虽说有些记忆依旧模模糊糊的,像是玻璃上覆了层冷霜,看不清
但他也不算是太过在意,因为有佛爷在,佛爷就在他的身旁
此刻,佛爷在处理公务,江落跟条小狗一样痴缠在佛爷的脚边,奈何佛爷实在是太忙了,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只能在稍微闲暇时将他抱起
江落用牙齿轻叼着佛爷空闲的左手,从掌心叼到指腹,在上面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他又感觉自己的牙根有些隐秘的浮痒了。
他抬起水润润的眼眸瞧着一脸冷肃处理公务的男人,见佛爷没有理睬他,冷峻的面庞上更是没有半分神情变化,他便用双手捧住那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试探性将那根修长有力的食指关节垫在牙关,一点一点用力咬着
用牙磨咬了两下后,他又有些心疼地舔了舔修长手指上的牙印,可他的牙齿底下,那股隐秘的浮痒挥之不去,就像是有羽毛在轻扫,很快就蔓延至心间,在上面激起阵阵颤栗。
这让江落珍珠一样莹润的小脸上,出现一丝气恼,他又抬眸瞧了瞧佛爷,佛爷还在处理事务,没空理睬他,他好想让佛爷主动磨一磨,压一压他的牙
他这次张口含住了这只手的手腕,那极为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甚至震得他舌尖发麻,整个口腔都好似随之颤动,就连牙齿下面那股隐秘的浮痒也渐渐消失,但心尖尖上却像是平静的湖水表面溅起的涟漪,一波水圈大过一波
他叼着手腕,来回晃了晃,终于得到了男人的回应。
张启山有些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笔,垂眸看向跪在身侧闹人的少年,椅子向后挪动了下,他转过身正对着跪着叼着他手腕的少年,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声音低柔:“乖乖去看会书好不好?等我处理完上面的这些文件,我就陪着你。”
少年是完完全全被另一个“他”教坏了,这种不好的习惯已经养成,前些日子他硬下心肠冷脸教导少年,少年却认定了他是不喜欢他了,好生哭了场,哭得鼻尖都红了,可怜的要命
他现在也只能由着少年,好在少年只对他一人这般。
江落抬着莹润的眸虚晃晃地盯着佛爷高挺的鼻梁,像在失神考虑,最终他松开了被他咬出模糊牙印的手掌,乖乖巧巧地将手掌上沾染的涎液擦干净后,仰着小脸,露出甜软又有些傲娇的笑,嗓音清润:“书房里的书乖乖都看过了,佛爷想听乖乖背书吗?乖乖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张启山面对少年时,总是无可奈何,他用指头点了点少年的眉心,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的乖乖真厉害。”
江落灰紫色的瞳眸像装进整条银河般璀璨夺目,他用脸蛋蹭了蹭佛爷的手掌心,声音就像清澈的溪水,灵动又缠人:
“那佛爷可不可以亲一下乖乖,乖乖就能安心去一旁再看看书,继续巩固一下了”
张启山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捏了两下少年荔白的小脸,俯身轻吻了下少年红润的唇。
这个轻如微风的吻,在落在江落唇瓣上的刹那,他的呼吸就已经乱了,荔白的脸蛋染上桃粉,牙齿处的那股隐秘的浮痒又有些被勾起
可还没等江落尝到熟悉的霜雪掺杂着檀木的味道呢,落在他唇瓣上的微凉薄唇就已经离开,他蓦地睁大眼眸,眼巴巴地继续瞧着佛爷,喉咙里溢出不满的哼唧唧的呜咽。
张启山手掌向下移动,覆盖上少年细白脆弱的后颈,握了下,沉声道:“乖,自己去一旁玩。”
江落霎时就如同被拎住后颈皮的小猫崽,哼唧声戛然而止,虽有不甘,但见佛爷脸上的神情,知道不会再吻他了,只得忿忿地探出殷红舌尖舔了舔刚才被吻的唇瓣,想要将残存的味道吞入腹中
最终他一个人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抽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张启山余光看到他老实又可怜的模样,心中无奈更甚,在微光中,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发根处隐隐约约有了层薄汗,他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那股灼热的汇聚向下的气血
待到灼热渐渐消退,他才再次集中精力。
这些年张启山可谓是清心寡欲,可自从少年到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平日里自持的沉稳冷静,也总是被轻而易举的撩拨颠覆
沉肃威严的山也会因鲜活的灵魂而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