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佛爷您是讨厌讨厌乖乖了吗?乖乖很喜欢您的,您不要讨厌乖乖,以往您最喜欢乖乖这样了,求求您求求您别离开乖乖,抱抱乖乖”
张启山现在还如何能够拒绝,他心底的怜惜几乎要漫溢而出,温热的吻隔着丝丝缕缕的银白长发落在少年的脸庞上,与之而来的是一声带着极为复杂情感的叹息:
“我也很喜欢你,我怎会讨厌你?我想了你许久你是上天对我的馈赠”
是上天对他“不合时宜”的馈赠
江落哼哼唧唧地抬起头,胡乱地在佛爷冷峻的侧脸上舔着,一双圆润的眸子湿漉漉的,如同纯真的小鹿一样,盯着佛爷瞧:“佛爷乖乖真的不饿的,乖乖就想要佛爷抱着乖乖想要跟佛爷一起睡觉”
张启山搂着他,与他一起半靠在床头,再次用被子将他包裹进去,拢着他的银色长发,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脊:“好,乖乖不饿就不吃,我抱着乖乖”
折腾了好一会儿,江落缩了缩(),勾住佛爷修长的手指,脸颊滚烫,嘻嘻好喜欢的
他一双圆润的眸子里满是餍足,贴靠在佛爷的胸膛上,贴着佛爷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又有些困意来袭,但在他要迷迷糊糊阖上双眼的前一秒,他突然惊醒,半分困意也无!
他猛地抬头,双臂焦急地攀上佛爷的脖颈,贴在佛爷的耳边,慌张道:“佛爷!佛爷!二响环没有了!它不见了!您送给我的二响环不见了!”
张启山心下一惊,搂着少年腰身的手臂不禁紧了下,另一个世界的他将二响环送与少年,可如今他的二响环在张日山那
听着耳边逐渐慌乱的声音,张启山心中快速思索,该如何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第一个世界)
距离江落身死已经过去五年,关中伪清帝国早已不复存在,日寇也节节败退。
张启山将大部分职务都交予了张日山,除却重大事件以及暗地里潜藏的汪家外,他不再过问。
如今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同江落一起,躺在冰室的棺椁中。
即便是不吃不喝,他也只是感受到痛苦罢了,但却不会死,他这三年来,一直在自我惩罚,他在愧疚悲恸中沉沦
三年来江落从未入过他的梦。
他曾经自欺欺人地想着,江落应当就在他的身旁,像以往那样,躲了起来,故意让他去寻他
等他假装找不到时,江落就会扑到他的背部,进入他的怀里,仰着小脸,弯着眸问他:“佛爷,乖乖有没有吓到您”
可他假装了许久,假装了许多年,却再也未能等到那个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的少年
他想,少年应当是怕了,怕疼了,毕竟与他在一起时,总是受伤
他看着少年身上狰狞骇人的伤口,一定很疼,这般疼让少年独自藏了起来
少年恐怕在怨他,为何在他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为何那时睡了那般久
或许等少年身上的伤好了,少年就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进入他的梦中来,与他相见
张启山躺在棺椁里,紧闭着双眼,白色鬓发上挂满了寒霜,身下的棺椁像是被血浸染,成了暗色猩红,他的手掌覆在少年伤痕累累的手腕上
他在虚妄中幻想着少年能够醒来,他在无尽的森寒黑暗中妄图再次寻到少年的痕迹
他期盼着,祈祷着,哀求着,少年能够入他梦中来
终于他在梦境中见到了鲜活明媚的少年,见到了少年与另一个他
男人眼角落下一滴温热的泪,叫将脸上覆着的霜白划出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