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他的身形极速向下坠去,他的记忆又一次被水雾一样的朦胧封印。
祂好似安抚他,勿要忆起这痛苦磨难的开端。
…………
“小落儿怎么还没醒,哎!终于看到长硰城门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香堂怎么样了?红中和陈皮哪去了?一醒来就没瞧见他们两个。”
“八爷您喝口水吧?”
“好你个狗呆子,是在这嫌你八爷我话多了?”
……
江落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掀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看着周围。
“乖乖你醒了?”张启山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垂头抚摸着少年的额发,轻声道。
江落呆呆地看着佛爷,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佛爷在他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头从军裘里面探了出来,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小脸上露出疑惑:“佛爷?我们不是在大墓里面吗?怎么回到长硰城了?”
张启山抚着少年的脸庞,眼底划过晦暗,还未等他开口解释,一旁的齐铁嘴听到江落醒来的声音,便骑马凑了过来。
“哎哟!小落儿你可算是醒来了!八哥可担心坏了!”
江落疑惑地看着几人,八哥,副官还有二爷,红中和陈皮哪去了?
齐铁嘴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般,当即就将事情本末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一直身处幻境当中,而那半句判词“万千花光血尽染,穷奇末路阴阳乱”才是破开幻境的关键。
佛爷将血液滴在花纹上,让高台之上的花纹被血液浸染,阴阳才会倒转,幻境才会堪破。
而且他们并不是在踏上铁链时陷入的幻境,而是从他们见到那座巨大的石碑看到上面记载的故事时就已经陷入了幻境!
他们一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间墓室!
最终诡异的荒芜黑暗与罡风褪去,他们才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石碑旁。
他们醒来时,陈皮与红中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也看到了这座墓室后面那诡谲的高台,但不同于幻境中四面八方由玄黑铁链悬挂,现实中的高台没有依靠任何外物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
佛爷见暂且没有法子接触到高台,外加他昏迷不醒,便决定先退出矿山,回长硰城休养生息,带足人手再来探寻这座大墓的秘密。
江落听完齐铁嘴的解释后,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靠在佛爷怀里,仰头瞧着佛爷坚毅冷峻的轮廓又觉得安心极了,他抬额蹭了蹭佛爷的下颌,软软糯糯地询问道:“佛爷,那我们这次是不是要在家里休息好久呀?”
张启山垂头看向少年清亮的如山涧汪泉一样的眸子,薄唇微勾,俯首用鼻尖刮了刮少年的脸蛋,声音温沉:“是啊!这次我们要在家休息好久,毕竟我走了这么多时日,公文想必要堆砌如山了。”
江落原本晶亮的星眸在听到佛爷说的最后一句话后,顿时就黯淡下去,小脸上也露出忧愁的模样,原以为回到城主府就能吃到甜甜咸咸的好吃的,没想到佛爷还要忙公务,呜呜……
张启山见少年突然萎靡的小模样,被逗得连连发笑,胸膛都跟着颤动。
江落听着佛爷低沉磁性的笑声,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就像只被逗弄生气的小狗一样,蓦地扑到主人的下颌,咬了一口。
当然江落舍不得真得咬疼佛爷,最终只能收起牙齿对着佛爷凌厉的下颌又含又舔,不时发出呜呜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启山赶紧抬手轻按着少年的头顶,眸光微收,噙着浅笑,嗓音里带着低沉沉的笑意:“乖乖勿要闹人,快要进城了。”
江落不满地撑起身子在佛爷嘴角处呼哧呼哧地舔了两下,这才将自己的小脑瓜再次缩回军裘里,眨着纤长浓睫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佛爷无奈的模样,心底就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若是他有尾巴,现在恐怕都要摇成花了,好开心终于要和佛爷回家了!
齐铁嘴三人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滋味各不相同。
齐铁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日山,若是张日山这狗呆子能像小落儿这般,咳咳……他像佛爷那样也不是不行……
张日山十分敏锐地对上他的眼神,一股恶寒莫名从心底涌起。
而二月红看着近在咫尺的长硰城,由于马上就能见到丫头,心底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放心不下那两个不知所踪的不省心的东西。
唉!
(解释:其实他们现在身处由“祂”所创造出的虚假世界,他们的感知被再一次蒙蔽。只有在高台时,江落说这里是真实的世界时,才是真实。这个虚假的世界相当于一个纽带,连接两个真实世界的纽带,没错,请注意是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