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仙宴,就这么陷入了沉默。
申无忌低头不语,江生淡然品茶,只有多宝道人吃的不亦乐乎,珍藏的琼浆灵真都连喝了三壶。
三方都不言语,仙宴也就变得了无生趣起来。
按理说但凡仙宴,当有乐女奏乐,天女伴舞,但江生夙来不喜这些,加之此番仙宴意义不同,因此大殿之中毫无歌舞一说。
沉默之中,江生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申道友,总要说些什么。”
“若是不在贫道这小蓬莱说,申道友可就要去东海蓬莱走一遭了。”
申无忌闻言却是依旧沉默不语,他不是不想活,而是根本不能开口,甚至那种念头都不能起。
在纯阳禁制面前,他任何企图泄露消息的想法都可笑无比。
何为纯阳?
历万劫而不灭,渡苦海而长存。
俗言来说,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其存在已经超然世外,高居天外而俯瞰三界众生。
纯阳一言而万法生,一念则大道鸣。
其不可测,不可看,不可闻,任何关于其的猜测想法以及念头都会被纯阳所洞察。
甚至只要其念出了和这位纯阳有关的名讳尊称,纯阳也会有所感应。
这便是纯阳。
放眼混沌大千,纯阳便是立在诸界绝顶之存在。
是道君、是天帝、是大圣、是罗汉、是菩萨,亦是大阿修罗、大天魔主
面对一位纯阳天帝,申无忌毫无反抗的手段,甚至他天运门的道统传承在那位面前都是那般可笑而可怜。
毕竟天运门传承至今,尚无一位上三境诞生,尚无一人真正去掌控运之大道。
江生看着申无忌的表现,心里也猜测了个大概:“申道友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好好吃完这一餐饭,饭后本座会与宗门联系,日后相见申道友,怕是就要去雷狱相见了。”
申无忌闻言终是开口道:“灵渊道长给老道留着一份面子,老道自然要承情。”
“阿豹这孩子,日后就拜托道长多加照看了,这孩子什么都不知晓。”
说罢,申无忌看向阿豹:“阿豹,起身,去拜见灵渊道长。”
阿豹愣了愣,却是执拗的扭过去了头:“我不!”
在阿豹看来,他也好,申爷爷也好,落得如今这个境地都是那个灵渊道人给害的。
甚至申爷爷日后要遭难也和灵渊道人有关,他怎么可能去拜灵渊道人?
申无忌恼怒的看着阿豹,直接将其给推了出去:“去,给灵渊道长磕头。”
阿豹哪怕被申无忌给推了出来,却依旧执拗的低头不语,也不肯跪下去。
江生见状摆手笑道:“申道友,莫要如此。”
“日后阿豹可继续在小蓬莱上生活,不会出什么问题。”
“申道友,且好好享用此餐吧。”
申无忌见状就知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豹见自己不用向江生服软,也是松了口气,连忙快步回到申无忌身边,颇为骄傲的看向申无忌:“申爷爷,我不怕他!”
申无忌看着阿豹还能说甚?
而多宝道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言。
这世间的许多事,又岂是一个服不服软,怕不怕能说清的?
申无忌之所以要阿豹给江生磕头,那是因为申无忌已经服软,而江生也有意给申无忌一个机会,阿豹只要磕了头,就算是江生门下的弟子了。
日后阿豹多了江生的庇护,不仅可以继续传承天运门的道法,还有望把天运门发扬光大。
所付出的,不过是将天运门的传承复刻一份给江生而已。
磕那一个头,就是双方的机缘牵绊所在。
而阿豹年轻气盛,死活不愿意弯腰,那么就是阿豹主动放弃了这个机缘。
殊不知,放眼天下有多少人想拜江生还没这个门路呢。
此时此刻阿豹在为此沾沾自喜,日后指不定就要后悔莫及。
多宝看的清楚,却也懒得说什么。
别人之事和他没关系,他在这小蓬莱只是因为江生,仅此而已。
蓬莱江生,一诺千金,念旧重义,且待人以诚,实力超凡。
谁不以结交这类天骄为荣?
哪怕是同为太乙元神境的多宝,也为自己认识江生而颇觉骄傲。
甚至在多宝看来,也就是江生性子有些清冷,不爱凑什么热闹;若是江生愿意结交天下英杰,不知多少天骄都愿成为江生的至交好友。
只可惜这么好一个拜在江生门下的机会被阿豹给放弃了,让申无忌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仙宴结束,阿豹被送回了灵植园。
而申无忌却是留在殿中,静静等候着江生发落。
“申道友,你之事,我已经通报宗门,想来不久就会有我蓬莱中人带你回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