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签了吧,你不签,我们也有的是法子让你签,何必难为自己。”静安分局副局长李大勇负手而立,站在秦飞面前,神情严肃。
“你都说了我不签有的是法子,干嘛还来跟我费这个功夫。”秦飞耸了耸肩。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要怪就怪自己太年轻,不识时务。”李大勇斜睨着说,“我可以跟你保证,最多五年,你就能出来。”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秦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准备顽抗到底了?”李大勇神色变厉,“非要讨苦头吃?”
“行吧,我签。”秦飞拿起笔,看着李大勇,“你想好了,真要我签?”
李大勇明显一愣,这个年轻人是疯了还是傻了,这问的叫什么话!
“看来是,那我签了。”秦飞不再犹豫,麻溜地在他根本没有参与过的笔录上签了字,签完放下笔,抬头看着李大勇,笑容玩味。
李大勇被他这个笑容弄得心中有些发毛。是真傻了?不然怎么这么高兴。
“李局,出事了!”
留置室的门被推开,一人神色慌张进来,扫了秦飞一眼,凑到李大勇耳边说了什么,李大勇神色骤变,再看向秦飞,他好像懂了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李大勇去而复返。
他不是回来取忘了拿走的秦飞已经签过字的笔录。
此刻的他,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小心翼翼地赔着笑。
“飞总,查清楚了,一切都查清楚了,整件事您才是受害者,现在就”
“等下,查清楚什么了,我怎么就是受害者了,我不是施暴者嘛。”
“飞总,误会,都是误会,您现在就可以走了。”
“别,笔录我都签字了。”秦飞拿起面前的笔录,随手翻开念了起来,“胡婷婷是我的女人,那三个人骚扰她,我知道以后很生气,所以”
“飞总,这都是误会,您怎么可能”李大勇上前试图抢走秦飞手上的笔录。
“干嘛,这可是我的犯罪证据,等开庭的时候要用。”秦飞晃开李大勇。
“飞总,别开玩笑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行吗,往后在临海,有事您说话。”李大勇继续赔笑。
“李大局长,刚才,是你要我签的。”秦飞浅笑,盯着李大勇,“这才大多会儿,就后悔了?”
李大勇快哭了,他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你说你认识西京指导组的黄组长,早说啊,至于搞成现在这个场面吗?
“飞总,您说吧,怎样才能放我一马。”
“给姓于的打电话,让他过来。”秦飞抬了抬被铐着的双手,“先把这玩意给我解开,泡壶茶送过来。”
李大勇莫敢不从,连连点头,给秦飞解开手铐,出去吩咐人泡茶,到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你们于会长呢,让他接电话!”
“老于,那小子现在点名要你过来,你说怎么办!指导组的人马上就到了,咱们不把他送走,就真的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把自个儿摘出去不可能,你快来,否则我死你也别想活!”
又是一个小时过后,李大勇和于会长俩人一起,站到了秦飞面前。
“于会长,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吗,抓我进来容易,想送我走,可没那么容易。”秦飞抿了一口茶,笑着看向于会长。
“飞总,都是误会,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您看咱们商量商量,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李大勇赔着笑,推了于会长一把。
“浦西那边,有家机械加工厂,年产值五百多万,你的,算是给你道歉,够不够?”于会长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艰难开口。
“乖乖,这么大手笔,于会长真是有钱。”秦飞努了努嘴,“不过我可不敢要,我这人,不是自己挣的钱,花的不安心。”
“秦飞,做人留一线,你真以为,我们非得求你不可?”于会长抽动嘴角。
“我也没让你求我。”秦飞笑了笑,“老不死的,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于会长面目狰狞。
“飞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弄的这么难看呢,你来临海是求财,有于会长助力,往后只会前途无量不是吗?”李大勇拉了一把于会长说,“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秦飞神色聚敛,“我是喜欢钱,但不喜欢没良心的钱。”
“王子尧被打成那个样子,你,还有你,没有一个人想着替他说句话,你们有谁把他当成人,当成一个鲜活的生命来看吗!”
“一对外地来的穷苦夫妻,他们的儿子在你们眼里,算什么,狗屁不是!”
“于大会长在临海,德高望重,朋友多,关系多,想保自己的儿子,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你也配教书育人,拿自己的学生当枪,满嘴仁义,一肚坏水,道貌岸然,什么东西!”
“有钱有权,就可以肆意妄为了?王子尧不答应,我不答应,天理国法也不能答应!”
秦飞情绪激动,一番话说完,留置室里死寂无声,气氛一下子尬住了。
于会长脸上不断抽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剩衰老和钻营的心,此刻竟然有了一丝丝悔意。
李大勇很不理解,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如此的油盐不进,大家都是场面人,既然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你该提条件提条件就是,何必要弄个你死我活呢?
还是为了一个和自己压根没半毛钱关系的穷人家里的小子,难道真的是为了什么正义国法?
李大勇心里有一丝丝想笑。
“秦飞,你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儿子,他犯的事,可以按你的意思来。”沉默良久,于会长方才开口。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公平!”秦飞郑重说,“或者你们有胆就现在把我弄死,来个死无对证!不然还是早点准备好自首材料,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