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他的预料,几方顺利入城,而刘守文还需经历攻城之艰,想必城内守军也已尽数压向城南,要与刘守文拼个你死我活。
下方,骑兵来往不绝。
一条条信报,便飞马传来。
“禀大王,城门已彻底被拿下,卢龙军守卒,皆已尽数歼灭。”
“禀大王,城中军械库已被拿下……”
“禀大王,内城已克,正与城中残部争夺衙署……”
一切,都在向预料中的结果发展。刘守文麾下元气大伤,而几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持住了渔阳。届时不管是西向幽州,还是军力相比,刘守文都必须仰仗漠北。
恰在此时,一骑慌乱驰来。
“禀大王,南面似有异动……”
耶律阿保机将手放在额头前,尽力向南张望,想要看清那异动到底是什么。
但还未等他看清,一道轰隆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几乎同时向北面转去。
“南人,袭营!”
一道嘶喊声先是响起,继而,人仰马翻的动静便猛地传来,似是有什么重物,瞬间撞翻了去阻挡的胡骑。
耶律阿保机眼角一跳,他站在最高处,能看清在大营火把的照耀下,一条闪着光的银龙,霎时贯穿了北面游骑的阻拦,所过之处,皆是胡骑的人影不住落地。
“何处来的重甲骑兵!?”
他下意识心中一动,有些失态。
但还未等他来得及调令,让人去阻拦这批横冲直撞、全无所怕的巨敌,身后亦传来了惊天的动静。
阿保机遂惊诧回望。
但这回,他的瞳孔便是猛然一缩。
一股足以称得上庞大的军团,正蜂拥向此处大营冲来,却是一片近万的败卒,在约莫两三千骑的驱赶下,直剌剌的撞向此面。
不待他发令,整个漠北大营已响起了号角声,以及密集的哨声,留守大营的胡骑纷纷出营,奔向马棚所在。
但足以装下万人的大营,岂是立马就能调动得当的,紧急之下,已显得尤为慌乱。偏南的几个小营盘,因守军不多,已瞬间被溃卒撞进去,其内的胡骑全然不敢停留,拍马就向大营这方奔逃。
寨墙上,步卒匆忙登上,一边紧闭寨门,一边开始将密密的羽箭宣泄而出。
不过上万溃卒都被驱赶到这了,岂是能因此就回转的,比起眼前这壕沟不深、寨墙不坚的漠北大营,身后不断收割性命的骑兵更显得吓人。
作为溃卒,已经是失了神智,就算是父母挡在身前,也是照砍不误。
耶律阿保机紧紧把着木栏,愕然失神。
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开始下令:“吹号角,令入城几部只管守住城池。对方真正能打的不过那几千骑兵,到时候城内外夹击,不怕他们不败!”
虽说营寨已被那些溃卒冲击得摇摇欲坠,但他依然认定,这批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骑兵,目的应还是渔阳。
只要拖上些许时候,他甚至有信心将这些义昌军溃卒纳入麾下。
但马上,身后再次传来了动静。
耶律阿保机愣了愣,回转过身。
只见那几百仍还在不断突进的重甲之后,山口处,火把立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重甲步卒,开始不徐不缓的,逼向大营。
“他们的目标
“是本王……”
一股寒意,颤栗而起。
阿保机攥着拳回头,似能看见远处的洪流之下,有一骑静静矗立,向他遥遥望来。
面甲下,萧砚轻笑了声。
而后,他趋马向前,举起马槊,对准了那座望楼。
周围的空气,开始向他的掌间涌动。
下一刻,猝然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