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机。”
或者更确切一点,就是他死掉的时机。
虽然他已经在为此努力了,但莱恩究竟能不能提供这个机会,他其实并不知道。因为之前对方并没有表现出过那种无敌的,绝强的统治力,也不曾让他觉得不可战胜。最后一次双方的交手,他们也只是差了可以忽略的一线而已。
所以如果只是这样的莱恩…真的能来‘杀死’他吗?
“无所谓了,我从来不会孤注一掷。你和宙斯,或者说灵界和现世,总要有一个赢吧。”
淡笑一声,黑暗之主觉得问题不大。
俄刻阿诺斯只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会一个一个的把能够翻找出来的所有帮手集齐,然后创造一个机会,一个理由,让自己和他们一起去称量一下莱恩究竟留有多少底牌,还是表现出来的就是他的全部了。
如果他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自己预想中的阵容,那毫无疑问,这样举世无敌的力量绝对足以将他撕裂——然后,自己去‘死’,让他继续和现世的法则一决高下好了。毕竟神王也是阵容中的一个,他可不相信,砍了宙斯的莱恩还能和现世如现在这样相安无事。
可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诸多存在会扫平灵界在外的一切痕迹,然后纷纷与莱恩结下仇恨,自己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到了那个时候,黑暗之主会启动备用选项——就是倒霉的又是宙斯。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无论哪个选项,神王都是必然要倒霉的。”
“不过倒也正常…我是无光之域的主人,莱恩是灵界的主人,甚至克洛诺斯如今也成了地狱的主人,但只有神王,可从来不是现世与命运的主人。”
看着蓬托诺里斯之海上缤纷的彩光,厄瑞玻斯有些后悔。他听说莱恩喜欢作画,可惜,他不太擅长这个。
不然的话,他一定要画一幅画来纪念一下宙斯,就像最后的婚礼或金苹果之宴就不错。
“那一天会成为第三纪元的结尾,又一次神王失位。就是不知道命定第四代神王,会是谁呢?”
新历852年,深秋。
神的注意齐聚在海上,只是有的在婚礼上,有的在长河上。人类则围拢在雅典的周遭,等待着一场视听盛宴,决出注定名传天下的优胜者。
作为一个即将载入史册的年份,一如后世的一九一四和一九三一,它不仅在现实的层面引起了神人的关注,同时,也在命运的领域荡漾起了涟漪。
此刻,正是大赛刚刚开始选题的时候,各色的牌子在梯形观礼台中十数万观众的手中被举起,十二个数字在半空中浮现,分别记录着不同颜色牌子的数量。
这是不是什么图像识别,而是炼金学的简单应用,因为每个人投票的牌子都放在一个简易的机括结构里面。一次只能选取一个,放下上一个才能拿起下一个,通过传动结构,就可以轻易的计算出每个牌子有多少人举起。
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伊阿珀托斯饶有兴致的看着气氛活跃的人群。
在过去,竞技与比试并不罕见,但那都是英雄与智者的舞台,观众向来只能喝彩和观看,但如今雅典的设计当真开了先河,让人们讶异的同时惊喜于能够参与其中。
伊阿珀托斯也不例外,他正举着一个黑色牌子,十分热情的加入了喧闹的人群中。
“真是日新月异啊,我还记得曾经的人类只会向每个神灵叩首膜拜,他们的首领搬着巨大的石头为诸神修建神殿。时间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言论之神伊阿珀托斯,最初人类的诞生就和他有不少的关系,而他的长子普罗米修斯更是青铜人类的造主。
自从与盖亚一同创造了白银一代,这位古老的泰坦神就一直隐居在自己的地方,不再参与诸神间的事务,哪怕子嗣一个被囚禁,一个去撑天,他也对此视而不见。
不过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过枯燥,他倒是经常化作人类来到凡人的国度中体验生活。
至于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曾经窥见了命运的他受到了无形的拉扯,也许单纯是作为言论之神,伊阿珀托斯喜欢这种智者辩论的场合,总之他再次来到人间,来到了这座赛场上。
他的心情很不错,毕竟曾经最弱小的泰坦随着智慧生命的增多早已变强——好吧,他还是最弱的。
毕竟倒数第二弱的摩涅莫绪涅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剩下的初代泰坦基本都是强大神力的神明了。哪怕变成了八百瓣的许珀里翁如果能活过来,太阳在战斗的领域也完全不是言论能比得上的。
不过对伊阿珀托斯而言,反正他也不打算打架,强不强的都那样了。像这样的日子,简直再好不过——
“嗯?”
突然间,伊阿珀托斯的身形僵硬了一瞬,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向着那里再度望去。不过这一次,他什么也没看到。
“呼——原来是看错了。”
“也是,母神已经好久不见踪迹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提丰被镇压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的存在,这么一场人间的辩论不可能吸引她的注意的…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默默安慰自己,但伊阿珀托斯觉得自己应该跑路了。
虽说之前盖亚答应,白银人类的事情是她要求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甚至从此之后还会用自己的力量庇护他,但伊阿珀托斯对此不抱希望。
地母能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清楚,像她之前撞击神山的举动,就是言论之神根本无法理解的。
因此虽然这场盛会他很想看,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