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宣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情真意切的段阳等人，接着目光转动，看向拂袖站立一边，冷冷抬着头的袁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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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油灯挂在斑驳的墙壁上，照出细微的昏黄光亮，不仅没有给这地窖带来明亮，反倒显得愈发阴森。
地窖内摆放着一个个半人高的黑色酒坛，里面传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一场豪雨，就那么突兀的酣畅而至。
案板前，人影晃动。
他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低头看去。
深夜。
密集的水滴破碎四溅，在海面上形成笼罩四野的茫茫雾气。
袁船头手持一柄砍骨刀，面无表情的一刀又一刀砍去。
待那手掌抽离，他捂着脖子，颤颤巍巍的回头看去。
青年身形欣长笔直，唯有那漆黑的双眸里，徐徐涌现金芒。
那袁船头与方宣再没了交谈，吃晚饭的时候，也不再去喊方宣。
“头儿，你说那个叫龙京的家伙，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一名眉心长着痦子的船员，开口问道。
袁船头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冷淡了下来，开口道：“看来龙京兄弟，对我们还是有防备之心啊，既然如此，不如就下船而去，又何必还呆在船上小心提防我们呢？”
片刻后。
“骨头好好打磨，制成酒杯茶具，也能卖个好价钱。”
几名船员收好竹筒，汇聚到了一起。
“记得，明日饭菜里的化力散，多放一些，以免横生意外！”
只是段阳等人，几番上前，看着笑眯眯的方宣，只好欲言又止，叹气离开。
船底，一间光线昏暗的地窖内。
其余人亦是脸上展露笑容。
同时，段阳连忙扯了扯方宣的袖子，压低声音道：“龙京兄弟，袁船头是个难得的好人，你服个软，说两句好话，想必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在他们看来，方宣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此刻的他们，再没有白日里的憨厚淳朴，一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尖刀，彻底凶相毕露。
他们用嘴含住竹筒另一头，轻轻一吹，顿时有一缕缕白烟，从竹筒里扩散而出。
“真搞不懂头怎么想的，这些人连服了三天的化力散，现在药效爆发之下，只怕是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需要迷晕干什么，多此一举。”一名身材较为瘦小的船员，不以为然道。
袁船头挠了挠后脑勺，憨笑一声道：“这都快靠岸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自然分食的好。”
“眼珠子和舌头，卖给正阳城的李家。”
许珂晴高兴的蹦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激动的俏红。
“就差那个叫龙京的了。”
“咦，今天的菜，怎么更酸了？”
下一刻，耳畔响起噗嗤的声音。
“好，我们一起去，迷晕之后，第一个就先宰了那小子！”
一名满头漆黑如墨长发垂散，面色漠然的青年，正单手扶着刀鞘，平静的注视着他。
嘭！
嘭嘭！
次日，也是方宣登船的第三日。
海天一色，微风和煦。
话音一顿，那袁船头阴冷的脸上，唇角扯了扯道：“更何况，他若真看出来了什么，今天就必然下船走了，想来是天性比较谨慎而已。”
昨夜便未休息好的段阳等人，早早便已经入睡，没有多久便鼾声四起。
“昨日我说给个机会，是说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是不是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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