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洛尔所引爆的那种小型烈性炸药的小黑盒,一开始原本是研究所研发后给行动小队进行任务爆破所用。
吸附装置下定好时间后,如果敌人的见闻色霸气预感不够强,某些时候甚至能够起到以弱胜强的结果。
但很显然,革命军的成员们将这种便携式的烈性炸药用途,转而放在了一旦被发现可以同归于尽的这条路上。
巴赫、阿亚格……
这两个名字凯文并不记得。
在革命军发展的最初阶段,也就是自勇军转为革命军的那段时间,凯文还会隔段时间便会去给成员们上课开会。
比如诺艾尔和阿虎那一届。
后来如同薪火相传一般,讲师这个体系在被培养起来,更有奥哈拉的学者加入后,革命军中真正见过凯文本人的便少之又少了。
更多只是在革命军的内部书籍上,对凯文这个革命军火种先生有所了解,更继而形成了一种信仰。
“呼……”
凯文呼出一口气后问道:“他们的家人要安顿好。先行秘密转移,后面生活方面要尽量满足。”
贝洛贝蒂郑重回道:“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了他们家人的转移。不过巴赫有个儿子,十二岁,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加入内部教育了。”
闻言凯文沉默了一会儿。
思索片刻后道:“在改变世界的这条路上必然是充满荆棘的,流血牺牲不可避免。未来如同巴赫这样的情况会有很多,在此之前也不少。”
“东海方面家里需要照顾好这群孩子的性格问题,让授课的讲师随时注意引导。”
“仇恨的种子有时候会让人失去理智,也会让人一时冲动便丢了性命。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已经牺牲,这种情况下我不希望他们的内心只剩下仇恨,他们的父母也同样不会希望。”
话音落下,贝洛贝蒂愣了愣。
哪怕同样接受了革命军教育后思想已然觉醒,但此刻她内心却依旧被撼动。
在这個愚昧的世界,深仇大恨之下复仇似乎是必然,没有人会认为不对。
但如此长大的孩子,恐怕不会有任何的正面的情绪。
而先生……
“您……”
贝洛贝蒂欲言又止。
凯文看向她:“是的。最初的时候,或许我最开始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改变这个世界,而是向毁灭了我故乡的那群人复仇。”
“二十六……不,现在应该是二十七年前,天龙人在神之谷举行了一场猎杀游戏,他们是猎人,所有的原居民和他们带来的奴隶……则是猎物。”
“但贝洛贝蒂……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不是吗?绝对的武力或许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这其中却必然不会包括改变这个世界。”
是的,没有武力的革命必然会失败。但没有思想的革命,也终究指挥铸造出下一头恶龙罢了。
此时此刻,如果玛丽乔亚顷刻间覆灭,那么对改变这个世界的最终目的而言,是更顺利?还是会失败呢?
这个问题在十一年前凯文并没有多想,那个时候想的甚至是抽到一个人造人十八号,直接就可以平推玛丽乔亚。
但现在……
如果没有玛丽乔亚的压迫,或许革命的进程会更难更慢,思想的解放无法推进,封建且腐朽的思想根深蒂固。
在可以活下去的前提下,哪怕这种活下去的方式没有任何平等可言,哪怕无比的辛苦,也没有人会愿意站起来反抗。
一个个岛屿形成一个个国家,一个个国家的民众,生与死全系于一人之上。
只有漆黑一片的环境下,那一点亮光才会格外的引人注目,让人去追逐。
而如果生存的光亮依旧存在,那一抹真正的黎明却反而会被抛弃。
“咚咚咚。”
敲门声将贝洛贝蒂的思绪打断。
“进来。”
刚刚出门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这个箱子。
医生的神色有些悲痛,费雷凡斯的出身让他此刻感同身受。
“这是巴赫的手掌。”
贝洛贝蒂愣了愣:“不是说已经完全无法分辨出来了吗?如果能够有一截确认身份的遗体,家属那边最起码还能有个寄托的地方。”
烈性炸药将巴赫与敌人炸成了碎肉,整个深坑里基本找不到一块完整能辨认身份的东西。
在此之前巴赫也没有做过血统因子的提取,将敌人一起混合家属必然无法接受,现在能确认一截手掌的身份,倒是可以有个交待了。
“呼……”
医生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截手掌紧握,爆炸时以敌人的身体隔开了爆炸。手背血肉模糊,但手心……”
说着箱子被缓缓打开,只见一个摊开的手掌中,刻着一行字。
【蓄而不杀险】
仅仅只有五个字,且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含义。
“手掌由外而内被爆炸侵蚀,但整个手掌却完好无损。仅仅只有字迹所产生的血渍干枯,和武装色霸气的保护才能够将其留下来。”
医生看向凯文:“这份情报或许只有先生和军队长能够猜到一些东西,但在生死之间依旧想着将情报留下,我认为cp0的特工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