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摇手,向徐达解释道:“徐二愣子,老哥跟你开玩笑的。”
“酒桌上的话,你可不能当真啊。”
朱樉眼睛一亮,没想到一向以沉稳着称的老丈人,居然还有个‘二愣子’的绰号。
仔细一想,这绰号取得还真是恰如其分。
正常人,谁敢在庆功宴上,拿朱元璋的头当盆栽,拿酒壶浇满了一头啊?
朱元璋直接隔开了两人,见到他出面,徐达放开了汤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元璋并没有调解,而是直接爆粗口:“你们他娘的说啥都不好使。咱大孙女的婚事,只能咱亲自来拍板。”
“等万福及笄了,咱给她办个选秀,仪宾人选必须要才貌双全,人品俱佳的青年才俊。还得达到学富五车,弓马娴熟的标准。”
“你们家里那些个歪瓜裂枣,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听到老朱要给女儿办选秀,朱樉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画面。
一帮公三代、侯三代跟秀女一样,整整齐齐排成几列。
一个个扒的精光,由太监拿着皮尺测量尺寸,一想到这壮观的场面,朱樉打了一个冷颤。
汤和、徐达二人,被朱元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终于熄火了。
朱元璋坐回凳子上,招呼着汤和、徐达、周德兴三个。
“别傻站着,再不吃就白瞎了这羊羔肉。”
四人围坐在铜锅前,朱樉献宝似的的拿出一幅画。
四人定睛一看,画面上青葱翠绿的草地上,一头老黄牛正在悠闲的吃草。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小孩,头戴着草环,蹲坐在石头上。
拿着放牛的鞭子,对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进行‘分封’。
汤和看到这张画,笑得合不拢嘴。
“这高个子的是我,站在旁边像门神一样的是周德兴。”
周德兴附和道:“画的真好,跟咱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朱元璋望着这张画,怔怔出神,脑海中全是他年少时的回忆。
唯有老丈人徐达,皱起了眉头,指着上面问道:“老夫怎么记得当时没穿开裆裤,这脸上的鼻涕泡是哪来的?”
汤和连忙充当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老徐,当年我十岁,你正好四岁。”
“你那时候经常尿裤子,所以穿着开裆裤。”
因为隔了快五十年,徐达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满脸狐疑,转头向周德兴问:“老周,我当年是这个样子吗?”
年代太过久远,周德兴自然也记不住,用力地点了点头。
朱元璋满是怀念,叹息一声道:“真是光阴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这一眨眼的功夫啊,咱们一个个都从稚嫩的孩童,变成了蔫巴的老头。”
众人还在感伤时光的流逝,朱樉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幅画,这是一幅素描,还没来得及没上色。
画面上,朱元璋坐在大堂中央,背面挂着明字旗。
朱元璋端着酒碗,徐达和常遇春侍立在他的左右,侄子朱文正和外甥李文忠站在左边,右边站着邓愈和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