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王大人,若情报属实,敢袭击粮道的这些个贼子,都别想离开。”
“此事事关重大,有劳李大人了。”
得到张锐的提醒,王轼脑海中迅速思考筛选了一遍值得信任与可能存在问题的人,最终,他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贵州都指挥使李政。
李政对敌人的态度是相当强硬,这段时间以来一起共事一起御敌剿匪也很能表现为人,如今内部可能出现了叛徒,王轼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在暗中加紧对粮道的戒备了。
“东面的贼军大概率是佯攻,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预防他们假戏真做给我们来一下狠的,老夫会和张锐将军亲自坐镇。”
王轼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下达命令,同时暗自派出人手开始去监视调查各个监察使、布政使和贵州的镇守太监等人。
目前最重要的是,趁机将军中那可能存在的所谓细作抓出来,同时尽可能守住粮道,若是粮道失守他们只能放弃这些时日的战果退守贵阳,那么这之前所有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
下达完任务的王轼眼中阴霾浓郁,略显狰狞。
若是真的是因为内鬼导致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他王轼未必不敢亲手手刃了他!
“王大人,何必对些个反贼如此谨慎,依咱家看啊,这数千个反贼便是贼军的最后几批精锐了,将他们剿灭后这米鲁便离落网不远已。”
可惜的是,当王轼带着人马准备抵挡这数千叛军的进攻时,张锐却一时找不到人影了,无奈之下只能谨慎对峙的他得到的是镇守太监杨友的鄙夷。
听着杨友略带讥讽和渴求军功的样子,王轼充耳不闻,这家伙还在自己的怀疑名单上呢,管他那么多哔哔赖赖。
在杨友的哔哔赖赖中,那数千名叛军在与官兵的对峙中不断后撤,大有一副不堪抵挡即将溃散之势。
崎岖无比的十万大山官道,难以形成大规模密集的战场,更多的是在无数崎岖的道路上,无数的人分散成无数个小组拼命展开厮杀。
“传令下去,以稳为主,敌军要是要撤退不要盲目追击!”
看着憋屈了数月终于是杀红眼了的大军开始组织起来追击溃散逃跑的土人,王轼连忙下令欲阻止冲动的明军。
“不行!为什么要撤!这么好的机会!土人的军队在这几个月本就被我大军打散、歼灭众多,这近万人一次性折损在这那是多么大的功劳,王轼你是要阵前卖国放走这些贼寇土人吗!”
见王轼竟真的不想追击这些溃散的土人,杨友急的跳脚语气越发放肆。
“你不敢追咱敢!咱是内官是替陛下效命的!这消灭贼军的功劳你不要咱杨友要!”
翻身上马的杨友直接带头冲锋。
“带把的是爷们儿的就跟咱家上!把他们干翻了咱们剿贼的任务就完成了,回去咱家亲自为你们请赏!”
本便是被调过来平乱的其他地区的明军,听到杨友的话后眼睛更红了。
人离乡贱,平乱打了这么久谁不想早点回家呢,此时本就被鲜血激起的肾上腺素在杨友的话语上再次上涌,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没心思理会王轼求稳的指令开始跟随杨友的脚步朝着溃逃的土人开启了追击。
“停下!停下!杨友你给老夫停下!”
看着被杨友带走的众多明军,王轼急的直跺脚,这死太监就算不是内鬼细作也他娘的是个急功近利的蠢材,才打了多久之前占据地利能和我们周旋打持久战的土人就这么容易溃逃了?
哪怕没有张锐的提醒有点脑子也应该感觉到不对了啊,娘希匹的死太监就会给老子惹事!
“不好了将军!粮道出现众多土人军队,李将军有些难以招架!”
正纠结着要不要去追杨友那个坑货死太监的王轼被紧急传来的情报给拦了下来。
“张锐猜测是对的,那女人的目的果然是我们的粮道!”
“不过这种时候他张锐特么给老子跑哪去了!老子就交代布置任务那么短的时间他就给老子带着部众玩消失!”
“全军听令!停止追击!随我去援助李将军保护粮道!”
王轼一咬牙,也顾不上消失的张锐和杨友那个上当的蠢货了,一拍马,带着部队开始朝着李政所在的方向奔袭而去。
护送粮草的道路上,双方人马早已开始了血拼,但显然紧急得到消息援助的李政等人显然不是早有预谋的米鲁叛军的对手,凭借地形优势明军已经被米鲁叛军整个包围在了这狭小的山谷中。
若不能及时突围,哪怕米鲁军什么都不对他们做,失去了粮草的明军也很快就会丧失战斗力。
“这女人,真奸诈!”
李政吐了口血水,呵骂了一句,虽然他已经有所准备,绕开了许多容易被包抄围堵的地方还多带了许多援军,可此次终究是太过紧急,防贼的玩不过做贼的,他们终究是落入了米鲁的包围圈。
“希望王轼、张锐他们能尽快解决这边的问题,来援助老夫吧。”
有些疲惫的李政,默默祈祷了一句之后,开始休整起自己的状态。
他不能坐以待毙,至少不能摆烂等死,待人来支援之时他还要保留有反击之力。
“王公!王公!”
焦急奔袭的王轼突然听到了一股叫喊之声,随着声音落下,一支人马滚滚携着无数的旗帜猎猎作响。
那是处在另一处战场的按察使刘福所率部众!
“王公!粮道受袭!我们得赶快去救粮不然咱们大军就完蛋了!”刘福拍马来到王轼面前焦急的道。
“走!”
王轼大喝一声带着部众朝前赶去,同时暗暗瞥了一眼身旁看似焦急的刘福。
他的样子虽显得焦急可是从他眼中,王轼莫名感觉到一种早就知道如此的感觉。
而且,刘福那边所遇之袭人马极少,且还离运输的粮道极近,为何他竟能和本官在此相遇?
若是之前,这点细节他肯定注意不到,但现在刘福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