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你可知罪!”
这几个字,直接把唐伯虎干懵了。自己明明才是受欺负的一方,半道上被别人套在麻袋里装了回来,连反抗都没用还挨了个大逼兜!
结果却被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我江南第一奇男子不要面子的吗?!
唐伯虎满脸怒意刚要开口反驳斥骂对方。
“太子殿下问你话,快回答!”刘瑾尖锐细长的嗓音适时的响起。
什么?!太子殿下?!
我唐某人干啥伤天害理的大事了,居然让太子亲自责问我的罪行?窦娥那个冤啊!我只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微不足道的南直隶年轻一代科举第一人罢了,真的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刘瑾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打断了唐伯虎的愤怒,让他从一个愤怒的懵逼变成了一个恐惧的懵逼!
“太子?您是当朝太子殿下?”唐伯虎的语气有些软了下去,他心里清楚,这里可是大明朝的国都啊,在这假冒太子绑架解元,那族谱都可以清零了,所以大概率这就是真的太子,但他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太子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宫就是如今的东宫太子、镇国公、威武大将军朱寿朱厚照。”朱厚照微微颌首,随即指了指身旁的朱厚炜说道。
“这是蔚王也是镇国侯,本宫唯一的、最好的亲兄弟。”
朱厚炜满脸无语,有时候真觉得和这家伙当兄弟挺丢人的,
谁家好太子这么在别人面前自我介绍啊!
“学生唐寅拜见太子殿下、蔚王殿下。”虽然觉得太子的性格有点古怪,但二人身上的蟒袍唐寅是认识的啊,敢在京师穿蟒袍的,除了太子和王爷还能有谁!
完了,太子和蔚王踢到我,真的是踢到棉花啦。
唐伯虎欲哭无泪。
“唐寅,你可知罪?”
当同样的问题第二次从朱厚照嘴里说出的时候,唐伯虎的心态早就崩了个稀碎,但唐伯虎最难受的是,他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罪!
“敢问二位殿下,是因何事要治罪于学生?”
“你不思进取,身为南直隶解元,远赴京城不知好好备考,竟流连于烟花场所,终日流连,简直有辱斯文!”
“呸!臭不要脸!”
朱厚照直接啐了一口唾沫。看到身旁的朱厚炜瞪大了双眼。
乖乖,论臭不要脸还得是你朱厚照最臭不要脸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本身是个什么德行,以后登基了被文官黑的有多惨,之前在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羡慕唐伯虎的潇洒的话,看你现在的姿态我还真差点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了!
“呸,臭不要脸。”朱厚炜也啐了一口,当然,针对是他们两个,只是朱厚照不知道,还以为朱厚炜是在附和自己,对弟弟的捧哏行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冤枉啊二位殿下。”唐寅觉得委屈,文人逛窑子自古就有,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丞相管仲就设立了最早的官办青楼,虽然刚开始是类似于婚姻介绍所,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早就变了味了。
但这给国家提供了大量的财政收入啊,而且开青楼的一般都是背后有响当当大人物的人,连官方都有类似的机构——教坊司,怎么到自己逛窑子就变成下贱不要脸了呢。
唐伯虎心里委屈,但他不敢直接这么说,毕竟这俩小祖宗说他有罪他怎么敢这样直接反驳啊,肯定得有迂回的艺术啊。
“学生去烟花场所不是因为欲望掌控,学生没有不思进取啊。”唐伯虎真诚的表示道。
“哦?说说看,解释不清楚本宫便送你进宫给刘伴伴作伴。”朱厚照饶有意思的看着唐伯虎,希望这个家伙有点好玩的地方,不然本宫不是白把他绑来了。
“殿下可喜欢这皑皑白雪?”
“喜欢。本宫滑雪是一绝。”
“那殿下可喜欢春日百花?”
“不喜欢,中看不中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玩,本宫喜欢那玩意干嘛?”朱厚照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咳咳 ”唐寅有些尴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那殿下可喜欢红花细柳?”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本宫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本宫!”朱厚照有些不耐烦了,花花草草的说了半天,到底想干嘛。
“咳,学生的意思是,学生所做的这些并不是好色,而是和殿下欣赏落雪是一样的。”唐伯虎被打断也不敢恼,继续着话题说下去。
“殿下所见是世人的欲望,是男女之间的苟且,是对读书人对学业的荒废,是有辱斯文。”
“可学生看到的,是流落风尘的可怜之人,无依无靠,被迫讨生活罢了,既然都是讨生活,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
“若学生不去,诸多同窗不去,那她们该如何生存呢?她们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若学生人等都对此等弱者置之不理,那谁又会来可怜他们呢?”
“她们在最美好的时光最显得无助,难道学生也要置之不理吗?”
“殿下认为这是俗,是有辱斯文,但学生却不这么认为。”
“是俗是雅,学生早已分不清了,学生只知道,那一朵朵弱花开的正艳,却又似随时都会凋零,若学生不去欣赏便显得学生不解风情了,若学生不不去呵护便显得学生冷酷无情了。”
“学生虽家道中落,但好在有些才学,怎能不接济一下可怜的她们呢?”
唐伯虎说着,充满了感性,似乎真真切切是可怜那些流落风尘的可怜人一般。
只有朱厚炜在一旁听了,卧槽不断。
卧槽!卧槽!卧槽!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色吗?我不觉得,只是花开的正艳,若此时不欣赏便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怎么,你骨子里中国人救风尘的遗传代码激活了?
朱厚炜万万没想到,在大明朝就听到了这么先进的版本!感情在这种事情上找借口都是自古以来统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