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蒂埃皱了皱眉，又看向约瑟夫：“阿尔及尔军距离我们已经很近，随时有可能发现我们。或许，安德烈中校的步兵来不及参加第一场战斗了。”
约瑟夫没有多表态，毕竟真打起来他这个才刚入门的军官没什么发言权。
士兵们简单吃过晚饭，又唱歌、喝酒放松了半小时——葡萄酒是必须的军需品，每个人的配额也不会让你喝醉——之后便将毯子铺在地上，露天睡了下去。
他之前也尝试了骑马，不过由于缺乏骑行的磨砺，只一天工夫他的大腿内侧就被磨出了大片水泡，这才不得不步行前进。
阿尔巴尼亚雇佣兵此前还处于行军状态，塞米兹慌忙命令转换作战队形。随着军官们将命令传达下去，阿尔巴尼亚人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
就例如这次的先发制敌的战术，就能极大减少部队的损失，赢得战略主动权。自己指定大方向，具体的作战可以交给贝尔蒂埃他们这样的军事天才去完成。自己还可以跟在他们后面学习打仗。
“如果敌军前后脱节，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
骑兵对战比的就是勇气，谁先逃跑，基本上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别人挥刀向前劈砍再顺手不过，而想要扭腰砍向身后，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校长万岁！”
阿尔及尔人显然有些慌乱，在双方战马并排的瞬间，就被“突尼斯贱民”砍翻了两人，剩下的一个人大惊失色，拨马便跑。
“这还不清楚，中校大人。不过确实不会相差太大。”
而后，在自己选定的战场，打正在行军的阿尔及尔军一个措手不及。
“突尼斯贱民”熟练地收枪抽出马刀，在指挥官的带领下绕了一个弧，拨转马头朝着阿尔及尔人身后奔去。
“这样也好，杀他们的时候我会更加兴奋的。”塞米兹用马鞭向前一挥，“传令，加快行军速度，我要让那些贱民为他们的叛乱行为后悔！”
获胜的五名骑兵脸上尽是兴奋之色，返身打扫战场：“他们竟然冲了过来，真是太感谢他们了！”
贝尔蒂埃指向奈夫宰西侧：“我们明天就能抵达这里。要随时做好遭遇战的准备。”
对面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带着对突尼斯贱民的不屑，呼嚎一声，拔出弯刀排成横队冲了过来。
直到和近卫军团相距不到5公里时，塞米兹才真正意识到对面是一支数千人的大军——在毫无遮拦的阿特拉斯山荒原上，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用望远镜直接看到对面的大军了。
他做了最后的努力：“殿下，那您至少也回到马车上吧。”
直到军官们前后奔走喝令，队伍才好不容易重新对齐，开始继续前进。
“感谢您的信任，殿下。”
贝尔蒂埃向约瑟夫欠身示意，而后望向地图：“从奈夫宰朝西北方向是一路上坡地势，我认为在这附近进行决战最为有利。”
是的，约瑟夫的计划就是以攻为守。利用近卫军团的高速行军能力，用三天半时间急行军了110公里，从突尼斯城直插阿尔及尔和突尼斯边境。
而塞米兹考虑到部队还在阿尔及尔境内，也就随他去了。
双方的距离迅速逼近，“突尼斯贱民”选在距离最近的刹那，瞄准对面一阵齐射。
约瑟夫抬眼望向阿特拉斯山脉那特殊的地形——低缓的山峦，到处都是浅黄色的硬土地，几乎没有任何高于20厘米的植物，仅有少量的杂草，稀稀拉拉地点缀在地面上。显得极为空旷而荒凉。
眼下，自己虽然还不会指挥战斗，但也要和军队在一起，让士兵知道他们的王太子并不是只会坐在凡尔赛宫里享受，而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这样的军队才会成为自己的亲军，成为自己的依仗。
他正说着，就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而后一名侦察骑兵快步进了帐篷，高声道：“殿下，中校大人，我们发现了大队敌军，人数应该超过1万名。从衣着和武器判断，似乎是阿尔巴尼亚雇佣兵。”
“奥宾中士，这四个家伙够不够咱们升一级的？”
18世纪的通信能力，光是将“转换作战队形”的命令传达给每一个士兵，1万3千人的雇佣兵就足足花了20多分钟。
“看！那是王太子殿下！”
每個人之间的间隔大约半米，如同一个个整齐的小方块，为阿特拉斯山覆盖了一层独特的“地毯”。
等到排队时更是混乱不堪。你挡了我的路，我占了他的位置，甚至有士兵连自己的军官都找不到了。
约瑟夫看着地图上的等高线——突尼斯山在安纳巴南侧，所以从阿尔及尔向突尼斯大多是居高临下，只有奈夫宰通往比塞大这一小段，遇到了一些断续的山丘，反而变得地势稍低。
“突尼斯贱民”紧追而上，跑出四五百米，便将他一刀劈落马下。
军官的帐篷里，约瑟夫喝着蔬菜牛肉汤，看贝尔蒂埃他们围着地图讨论作战部署。
“从前天开始，遇到的阿尔及尔侦察兵就越来越多。看来他们距离这儿应该不算远了。”骑兵营营长道。
比近卫军团早出发一周的阿尔及尔大军，眼下才刚抵达安纳巴以东，也就是走了170多公里。
贝尔蒂埃论指挥水平虽然比不上拉纳、苏尔特、马塞纳等“超一流选手”，但在拿皇的元帅池中至少也能排在中游，应付阿尔及尔禁卫军应该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
和影视剧中的战争场面完全不同，真实的战斗从来不是军官一下令，士兵立刻像机器般排列整齐，恶狠狠地拿出武器开始战斗。
……
贝尔蒂埃笑着点头：“殿下的战术一定会令敌人猝不及防的。我太期待看到他们遇到我军时那震惊的表情了。”
“怎么只有一万多人？”贝尔蒂埃疑惑道。
此外，虽然自己还不会打仗，但却有大量的后世的理念，以及军事案例可以参考，从而对作战部署提出有益的建议。
“该死的！咱们继续向前，应该还能遇到敌人的侦察兵。”
后者吃了一惊，慌忙一起向左拉缰绳，试图追至敌人身后。
一旁的警校军官勒德里昂也点头表示赞同：“这里的地势确实不错。只是我们的侦察兵还没找到阿尔及尔人的主力在哪儿……”
又过了十多分钟，阿尔巴尼亚雇佣兵的行军长龙才刚刚勉强聚拢在一起，近卫军团便已经抵近至他们500米处。
侧后方的山坡上，贝尔蒂埃放下望远镜，对传令官示意道：“传令，步兵展开成交战队形。炮兵开始射击。”